兩天前剛來過家裏的高建明，這天又來了。
高歌打開門看見高建明的時候怔了怔，“爸，你——”
“你羅阿姨買的烏雞，讓孫嬸兒煲了烏雞湯，讓我給你送來，說這個安胎補血，”高建明一邊說，一邊拎著保溫盒進來，“廚房在哪兒，趕緊盛出來，趁熱喝。”
高建明一腔熱忱，弄得高歌也不好意思幹站著，隻好去廚房幫著拿碗，“您跟羅阿姨說，我這邊什麼都不缺，不用讓她麻煩，您年紀也大了，老往這邊跑，大家也不放心。”
“不麻煩，你這頭胎，我們上心點是應該的，”高建明幫著將雞湯倒出來，“這麼些年，爸一直對你忽略太多，現在也隻是想盡力對你好一點，補償對你的虧欠。”
高歌手指頓了頓，垂下眼簾，“沒有什麼虧欠不虧欠，都過去了。”
童年時候的虧欠，是多少的好都彌補不回來的，她過了那個最需要的年紀，如今邁向成熟，看得很開，但不代表原諒，隻不過這些沒有提的必要罷了。
“誰來了？”
高建明還想說什麼，慕雲澤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高歌腦袋朝外，高聲道，“爸來給我送的雞湯。”
外麵安靜了一陣，接著就聽見下樓的聲音。
高歌將保溫盒放在水池裏泡住，端著碗道，“出來坐吧，爸。”
慕雲澤穿著一身居家服，帶著一副銀色金屬邊框的眼睛，站在陽台邊煮茶。
他動作嫻熟的衝洗茶葉，養生壺咕嘟咕嘟的響著，他隨手摁滅了開關，修長的手指捏著壺把，慢慢將水沏入杯中，一股濃鬱清新的茶香，頃刻間便在室內暈染開來，聞者神清氣爽。
“爸，請。”
慕雲澤將杯子推到高建明跟前，動作自然的挨著高歌坐在高建明對麵，將自己的杯子也放在茶幾上，雙腿微微交疊，溫聲道，“以後有什麼要送的，爸可以直接打我電話，我過去拿，您不用刻意再跑過來，要是家裏沒人豈不是白跑一趟。”
高建明有點尷尬的應了一聲。
慕雲澤就岔開這個話題，道，“新茶，我朋友自己炒的，味道還不錯，您嚐嚐。”
高建明端起來聞了聞，點頭，稱讚，“好茶。”
慕雲澤笑了笑，“嚐嚐再說。”
於是高建明又抿了一小口，入口有些澀，但是茶味濃鬱，喝完之後，覺得口齒清新，還有股淡淡的甘甜，的確是好茶。
“怎麼樣？”
“不錯，”高建明稱讚，“這茶說是特級都不為過你那朋友，就是做茶葉的吧。”
“他倒是有這個想法，現在還在嚐試階段，”說著又頓了頓，扭頭對高歌道，“樓上我書房裏還有一包新的，你拿來，一會兒讓爸帶回去。”
高歌意外的挑了挑眉。
慕雲澤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喜歡喝茶，所以家裏存放著不少茶葉，好多都是他從不同的地方討來的，有些甚至千金難求。
他有專門待客的茶葉，這些卻是私藏的，今天居然這麼慷慨要送高建明，不能不讓她意外。
“在書房？”
高歌想確定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