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茵出來的時候,蘇靖歡就站在門口。
他已經喊了好半天,看見她的時候,說話的嗓音都是沙啞的,“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到現在才通知我你要出國?”
蕭茵垂著眼簾,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他,“靖歡,這個世上我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就是你,因為你我渴望活下去,因為你我對這個並不怎麼精彩的世界,每天都充滿著期待,因為你我才願意讓自己成為更好的自己,可是我沒有這個福分得到你的愛,我快要死了,我會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加醜陋,我現在自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都覺得惡心,你不會喜歡這樣一個我的,我雖然在國內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中國有句古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你現在是心疼我,可憐我,所以對我好,可是這樣的生活總有一天你會厭倦,我不想我們之間連最後的一點好感都消磨光,所以到此為止吧,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如果有一天我能好起來,你不用找我,我回來找你,讓你見到一個不一樣的蕭茵,如果我死了,至少還能在你心裏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以前我比不過高歌,但是以後未必不能,不都說死人沒法比較嗎。”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輕鬆些,“下一站,讓我們都能遇見更好的自己,這樣不更好嗎。”
蘇靖歡啞然,蕭茵在他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刁蠻任性的,但是自從她生病以來,整個人真的是成熟很多。這種成熟,有時候會讓人心疼無比,他甚至想,如果她沒有經曆這些,還是以前那個活潑任性的小姑娘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蘇靖歡嗓子梗了梗,好久才道,“茵茵,你長大了。”
蕭茵笑了一下,眼神莫名的有些傷感,“畢竟沒有誰會無條件的縱容著另一個人,不管是愛情親情,那都不是一味的索取。”
蘇靖歡上前一步,用力抱住她,好久才道,“一路平安,加油,我等那個更好的蕭茵出現。”
蕭茵笑了,眼淚卻情不自禁的落下來。
蕭茵走得這天早上,慕雲澤還是去機場送了,他是替蕭雪婉去的,蕭雪婉這兩天著涼,關節疼,早上溫度低,溫珩擔心她出來受不了,就打電話給了慕雲澤。
這消息雖然是從溫珩那裏得來的有些不爽,但是慕雲澤還是早起趕了過來。
送機的,除了蕭振東跟曲挽歌,還有蘇靖歡跟周錦恒。
五點多的機場,人還不多,廣播裏傳來的登機消息,空曠的廣場,甚至還帶著回音。
蕭茵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戴著假發,跟帽子,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情緒看起來還好,她站在曲挽歌跟蕭振東跟前一一話別,眼圈有些通紅,神色透著不舍。
曲挽歌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她比剛回國那會兒瘦了太多,顴骨都凸現出來,雖然不舍,卻不像蕭茵表現的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