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跑出三步遠,紀小希腰上一緊,被他伸出手臂抓了回來。
後背撞上他結實的胸口,有點悶悶的疼。緊接著耳邊一陣溫熱,這男人低頭湊上來,咬著她的耳朵問:“剛才說什麼?嗯?再說一遍我聽聽。”
小鹿般慌亂的眼神四下裏看了看,紀小希小聲又急促地要求:“放開我呀,人家都看著呢。”
“剛才調戲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我……唔……”
想說點什麼,他整齊的牙齒齧上她的耳垂,惹得她悶哼一聲,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終於回過神來,再想掙紮一下,這男人卻突然自己鬆開了手。
重獲自由的紀小希滿是茫然,抬頭望向商祁延,他得意地勾著嘴角說:“看你還敢不敢調戲我。”
“你可真小氣!”
“說了多少遍,對你,我一向小氣。”說著,他還把她放進購物車裏的榴蓮拿了出來,隨手又扔在貨架上。
她心疼地嚷嚷著:“哎,那個我真想吃!”
“什麼時候吃?晚上睡覺前?”
一提這個,她又有點臉紅,左右看看沒什麼人,才低聲囁嚅:“我、我吃完刷牙還不行嗎?”
商祁延一笑,逗她逗得滿意了,才終於又把榴蓮放了回來。
旁邊一對挑水果的情侶,看著他們這樣你儂我儂,女孩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喂,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多溫柔。”
男孩向他們瞟過來一眼,蹙了蹙眉頭,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知道那男人是誰?”
“誰?”
“商祁延咯。”
“什麼?這就是商祁延?商家那個養子,今天剛剛被……”女孩越說聲音越大,直接傳到了商祁延和紀小希的耳朵裏。商祁延倒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仍舊低頭挑水果,紀小希朝他們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半句話那女孩就沒有說出口。
“我靠,現在都是喪家之犬了,還瞪什麼瞪?”
男孩不服氣,大聲嚷嚷了一句。
“你別……”
“別攔我,我說的又不是假話!”男孩年輕氣盛,橫著就走到了紀小希麵前,惡狠狠地說,“說你呢,瞪什麼瞪?攀上一個喪家之犬,還有臉了?再瞪一個我看看!”
向來性情溫軟的紀小希,此時看著年輕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居然毫不畏懼,昂頭朗聲說:“先把你那些不幹不淨的話收回去!”
男孩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說的不對嗎?喪家之犬喪家之犬!現在你攀上的那個男人,就是個沒用的……”
“啪!”
響亮的一聲,打斷了男孩罵罵咧咧的話,也吸引了周圍無數人的目光。
從來溫和的紀小希,聽著別人不幹不淨地侮辱商祁延,覺得那些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地向她的心上捅。她從來沒那麼氣憤,幾乎是本能地,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打完了人,她的手還在顫抖。男人呆愣片刻,回過神來猛一瞪眼,揚手也要朝紀小希的臉上招呼。剛才一直無動於衷的商祁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過來,抬手精準地捏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啊!靠,你放手!”
商祁延長期健身,手上力氣驚人。那男人被他捏的,疼得手腕都要斷掉了。商祁延略一加力,他更是扭著身子連連呼痛:“你鬆開!你給我鬆開!你再不鬆我叫保安了……啊!”
一陣掙紮呻吟中,商祁延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還敢不敢和女人動手了?”
他教訓他,不是因為他出言汙蔑自己,而是他竟敢妄圖打他的小希。
小男人一開始還咬牙嘴硬,商祁延又加了兩分力道,“嗯?!”
“哎呀!我的媽呀!不敢了不敢了!你鬆手啊!”
看他疼得臉色都變了,紀小希又一直在旁邊拽他的衣角,他這才鬆開了那家夥的手。一旦獲得自由,他連忙躲到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手腕。
“你沒事吧?”他女朋友衝上來,幫他檢查著傷處。
“死不了!”他怒氣衝衝,人前拉不下麵子,推開女朋友,甩手就走掉了。女孩愣了片刻,忙轉身也追了出去。
原地又剩下商祁延和紀小希兩個人,旁邊圍觀的人們還在朝著他們指指點點,都在好奇地討論著商界原來的傳奇,現在的笑話,商祁延。
不同的嗓音說出同一個名字,紀小希越聽越心酸,不知不覺就憋紅了眼眶。
這些人為什麼都要這樣,拜高踩低落井下石,當初商祁延風光的時候,誰提起他不是噤若寒蟬滿臉崇拜?可現在,命運弄人而已,他不再是商氏總裁,怎麼就成了人們口中嘲諷的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