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又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眼睛,一如在那個小鎮上的日子。
本不想牽連無辜,卻總有無辜被牽連進來。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與那個快人快語的小姑娘說過話,還這他們親手做的飯菜。
葉清眼睛紅了紅,猛然,她一屁股坐了下來,坐在了一旁的桌椅旁。
微微仰了一下腦袋,她不想哭的,那樣會顯得自己很脆弱,她知道齊晟的身邊需要的應該不是脆弱的女人。
齊晟朝她看了過來,他是那樣細膩又敏銳的一個人,很容易就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抬步走了過來,看著她,微微抿了唇,輕聲說:“是我連累了他們。”
葉清看他一眼,他在自責嗎,可這樣的自責有什麼用呢。
她聲音微微哽了一下,輕聲道:“對於他們來說,這算是飛來橫禍吧。”她不想指責這是誰的錯,誰也不想有這樣的結果,她隻是覺得很難過,因為他們,這些人慘遭殺害。
齊晟伸手拽起她的胳膊,聲音輕且有力:“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他用力拽起她,帶她朝外去。
休息過後的幾個屬下正在舉著火把檢查外麵的屍體,沈景很快發現了木雲藍躺在那兒的屍體,微愣之餘回身喊了聲:“殿下,你看,這是木姑娘。”
齊晟麵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前霍同已跑過去告訴他了。
他拽著葉清一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她明顯的是中毒了,嘴唇已變了顏色。
葉清緩緩蹲了下來,看了看她,多麼水靈的一個姑娘,萬沒想到,再見她之時,竟是以這種方式,壓下心裏的一些涼意,她慢慢站了起來,問:“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木雲藍幹的?她到底是誰?”
是啊,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衝他幹這等事情,甚至連那些無辜的人都不放過。
齊晟沒法回答她這些,他轉身朝屋內走了去,鍾神醫已經幫齊廣陵把傷處理好了,正為他纏上白色的布帶。
齊晟站在他麵前,詢問一句:“木雲藍究竟是誰?”這話是朝齊廣陵問的。
齊廣陵默了一會,反問一句:“她現在怎麼樣了?”
“死了,不是被你的暗器殺的嗎?”這一路走來,他身藏暗器的事情便不是什麼秘密的,他眼睛看不見,需要一些東西來保護自己,也便由著他了。
死了嗎。齊廣陵麵上還是微微愣了一下。
“她是煙雨塚的人,聽她的意思,煙雨塚的人被屠了,她把這個仇,算在了你身上了。”事到如今,真的沒有什麼好隱瞞他了。
他要怎麼處置自己,就怎麼處置吧。
也許,他心裏已認為是自己把這些人引到此處的也不一定呢。
想到此處,齊廣陵嘴角忽然就勾起一絲冷笑。
就算不是他把這些人引到此處的,在齊晟的心裏,他也是罪大惡極不值得信任了。
鍾神醫忽然就問了句:“是你把我們的行蹤透露給了他,把這些人引過來的?”他剛才就不應該聽二殿下的話來救他,就讓死了算了。
二殿下一次次的對他手下留情,他卻是總在尋找法子取二殿下的命。
二殿下顧及著這份手足之情,在大殿下的心裏,早就把二殿下當仇人來看待了。
齊廣陵心道一句:果然。
鍾神醫都這樣想了,齊晟的想法想必也是這般了。
但是,這件事情與他無關,與他無關的事情,他為什麼要承擔。
“和我沒有關係。”不管他們信或不信,他都會否認這件事情的。
狡辯,這樣的話鍾神醫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他說:“二殿下,為了我們日後的安全起見,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齊廣陵心裏冷笑,這個人是多想要自己的命,這樣的話他終於說出口了。
“我想知道,木姑娘是怎麼死的?”葉清走了進來,之前的話她顯然聽見。
“被我誤殺的。”
“這個,我可以做證。”霍同不由得小聲說了一句。
他個人覺得這件事情上可能真的冤枉了大皇子,雖然他是二殿下的人,但大皇子其實也挺可憐的。
霍同把自己當時看到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鍾神醫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在霍同的身上令他不覺然就垂了眸,有幾分的底氣不足,感覺好像自己說錯了話似的,可他說的明明全都是真的。
齊廣陵嘴角扯過輕輕的冷笑,他現在的感覺就是像在公開處刑一般,可在對方的人裏麵,竟然還有一個人站出來願意為自己說上幾句話,這倒是讓他有幾分的意外,隨之又覺得好笑。
願意為自己說上幾句好的話這個人,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這件事情暫且這樣,大家稍用休息,天亮了出發。”齊晟轉身走了出去,又對外麵的人吩咐:“把這事報給當地官員。”總不能讓這無辜慘死的一家就此消息,有些事情還是要上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