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有人送了兩壺酒過來了。
酒送了過來,侍候的護衛又退了下去。
“拿著。”齊廣陵把其中一壺酒放在他手裏,道:“我們兄弟也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酒有時候是個好東西。”
因為身邊沒人侍候,也不需要人侍候,齊廣陵直接對著壺嘴喝了兩口酒,齊晟也就跟著他這樣喝了兩口後,忽然問他一句:“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的解氣?”
齊廣陵想了想,忽然低聲笑了幾聲後如實的道:“本來吧,以前是真的恨你不死,現在,忽然就不恨你了。”
齊晟嘴角扯了扯,冷笑一聲。
因為同是受害者嘛,內心之中多少會有點惺惺相惜了。
“來,再喝。”齊廣陵舉了一下手中的壺,兩個人碰了一下酒壺,繼而又喝了兩口後說:“我本來以為隻有男人才有這等對欲望,你說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也會有這麼大的野心?權利真的就這麼重要嗎?重過你這個兒子?”
齊晟想了想,這個問題他也想問她,但又覺得沒有必要問了。
很顯然,權利對於她來說很重要,重過他這個兒子。
“真是最毒婦人心。”齊廣陵又自顧的喝了一口。
齊晟本能的解釋一句:“也不是每個婦人都這樣的。”
齊廣陵顯然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冷嘲一句:“你是想說弟妹不是這樣的人?”
齊晟如實的道:“她真不是這樣子的人,她淡泊名利,從來不貪圖榮華富貴,她甚至不想我成為太子,一心想要的隻是平常人家的夫妻生活,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她腦子裏總有許多讓你琢磨不透的想法,多了解她一些,就會忍不住多喜歡她一些,她為人仗義,桀驁不馴,胸懷俠骨柔腸,我有時候都覺得羞愧,她就像一道光,照到哪裏哪裏亮。”
談起葉清,他就有說不完的話,她的身上有太多的閃光點可以讓他說了。
“可即使是這樣平淡的生活,我也給不了她。”
齊廣陵坐在他旁邊,靜靜的聽他說著。
說到這個女子,他的聲音就特別的柔和。
不知不覺,兩人手中的酒喝了不少,由於都有點上頭了,索性便一塊躺在了地上。
齊晟把酒扔在了一旁,沒有再繼續喝。
他必須讓自己保持清醒,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
齊廣陵也沒有再繼續喝,酒雖然是個好東西,但若醉酒就不好了。
酒會刺激人的神經,令人的大腦不受控製。
醉酒就會令人糊塗,做出一些不應該的事情來,他向來是一個清醒的人,自然也不會令自己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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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齊廣陵喚他說:“齊晟,如果出不去,以後就由我陪著你。”
“那我謝謝你了啊!”
“不用謝。”
兩人偏過腦袋相視一眼,不覺得的笑了起來,笑過,齊晟說:“沒想到,有一天我們也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我以為你會恨我一輩子。”
“我也沒想到,以後,你的下半生就由我這個當哥哥的來照顧你吧。”他也以為自己可能會恨他一輩子,這輩子不能再原諒他了。
齊晟低聲笑了一聲,應他:“好。”
“起來,床上睡去。”齊廣陵人站了起來,伸手扶他,齊晟也就站了起來,兩個人摸索著往之前的床邊去了。
“你往裏麵睡。”齊廣陵推了他一下,齊晟往裏麵挪了挪,兩個人一塊躺在了床上。
雖然天已經很冷了,好在屋裏燒著曖爐,整個房間裏都是曖的,兩個身強火力壯的男人躺在一塊倒也不覺得冷,但齊廣陵還是伸手摸索著拉上薄被往身上搭了一下,也給他一邊搭上一邊說:“小的時候每次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你都會跑過來非要和我擠一個被窩睡。”
齊晟閉著眼沒說話。
小時候,那是因為一個人睡覺特別無聊,兩個人睡覺可以說會話,打鬧一會。
大皇兄過於安靜,他越發的安靜,他越發的想要和他說話,以至於即使後來長大了些,每次從外麵回來後,兩個人也會在晚上喝過酒後擠在一張床上說話,睡覺。
隻是後來,因為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內心就生出芥蒂,互相防備著,再也回不到過去那般單純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