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雲汐對顧弘深的感情有多深,他也不相信她真的放下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四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雲汐一次又一次被顧弘深傷害,在林菀的陷害和顧弘深的絕情下一步步走向絕望,連最後被殺害,顧弘深都沒有相信她。
他真的不敢再把她交到他手裏了。
要不是那天他剛好路過,聽到她的呼救,她就真的慘死在那個陰暗濕冷的小巷,永遠地離開他了。
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他害怕地心都快跳出來了,一度以為她撐不下去了。
那時候,他就知道,絕對不能再讓雲汐回到顧弘深身邊,就算傾其所有,他也要讓雲汐活下來,離開顧弘深。
所以他才策劃了那場騙局,用一具和夏雲汐相仿的無名女屍瞞天過海,再將季家的產業都秘密轉移,帶她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從此遠離顧弘深的世界。
那一個月是他過的最絕望的日子,每天守在醫院,病危通知書下了一次又一次,連醫生都說她毫無生存意誌,勸他放棄。
直到醫生告訴他,她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孩子已經有了胎心,但再這樣下去,孩子也保不住了。
他知道,她一定是聽到他說的話了,她舍不得這個孩子。
在醫院折騰了近兩個月,她才慢慢好轉。
看到她一點一點將顧弘深從她的生命裏剔除,慢慢開始新的生活,他知道,他的選擇是對的,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徹底放下顧弘深,也許就會接受他,不管需要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他都願意等她。
再次相見,他看到顧弘深身上的變化,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以為這樣,雲汐就會原諒他,就會忘記以前受到的傷害,重新回到他身邊嗎?
坐在酒吧的包間,季向晨一瓶接著一瓶地喝著啤酒,醉醺醺地對旁邊的男人說道,“當初是你親手把她從你身邊推開的,現在她已經放棄了,你還來找她幹什麼?”
顧弘深笑了笑,舉著酒瓶輕輕和他碰杯,他還記得,在和雲汐結婚之前,他們就經常這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訂婚後,季向晨就出了國,連他們的婚禮都沒有參加。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想贖罪,我隻希望,餘生,能陪在她身邊照顧她,還有念念。”
“念念是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不用你操心,我也不會讓雲汐再回到你身邊的。雲汐不需要你的贖罪,再說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你對她造成的傷害嗎?你知道她在你身邊過的什麼日子嗎?她那麼愛你,你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你心裏隻有林菀,她三年如一日地在家等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林菀陷害的時候你在哪裏?你被那群畜生傷害的時候你在哪裏?她在醫院搶救的時候你在哪裏?你有什麼資格來找她?你不配!”
季向晨灌了大口酒,激動地眼眶發紅。
顧弘深心上一抽一抽的,他無可否認,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得知她的死訊時,他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他甚至想過,收拾了林菀,替顧氏培養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他就和她一起離開,知道她可能還活著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驚喜,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再放手了,就算雲汐不肯原諒她,他也要留在她身邊。
“你盡管罵我吧!我混蛋,顧弘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他紅著臉,靠在沙發上,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可是向晨,我真的不能離開她了。”
“她不會回到你身邊了,你死心吧!”
“回不回來是她說了算,跟你沒關係,季向晨,我是雲汐的合法丈夫,你又算什麼?我在這裏名正言順,你呢?憑什麼留在她身邊?以什麼身份留在她身邊?”
季向晨陡然憤怒,手上的啤酒瓶砰地一聲放在酒桌上,碎成一片,“那又怎麼樣?隻要雲汐不願意,你休想帶她走!”
“雲汐跟你在一起會幸福嗎?”
季向晨臉色一僵,“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