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麵積不算大的公寓,是她第一次通過自己賺來的錢給自己購置的安身立命之所。
後來她賬戶裏的錢越來越多,不是沒有機會換到更大更好的地方,卻總是因為“沒有時間”、“懶得折騰”等一係列亂七八糟的事情擱淺。
不過反正她也是孤身一人,又整天跟著劇組滿世界亂跑,家裏怎麼樣好像也沒什麼關係,所以連她自己也沒把換房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一個地方住得久了,就難以離開了。
好像從情感上就已經認定這就是家,天大地大,有這一處可歇息的港灣便有了無限廣闊的依仗。
房子不再是房子,而是被情感賦予了新的含義。
許辭月自小親緣淡薄,所以一向看重感情。如今想起來,前世的時候宋之歌也不是隨時都表現得那麼完美,是她自己自欺欺人,不願意相信那難得的友情也都是虛假,作繭自縛。
如今曆經了生死,很多事情她已經看得透徹了,宋之歌不再是她許辭月的執念,這房子卻還在這裏。
物是人非,屋子裏的人已死的死,散的散,唯這一方天地給她的家的錯覺還未徹底消失,冥冥之中,誘惑著她回來。
她忽然想上去看看。
稍一思考之後,車轉入了小區的車庫入口。
許辭月把車速壓得很慢,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要找個什麼借口在保安不發現異常的情況下混進去,臨到了入口卻發現她心中的編排一點沒派上用場。
車庫的門直接打開,她疑惑的目光透過車窗落在旁邊的滿臉麻木的保安身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小區算不上什麼高檔社區,本來管理也不太嚴格。
更何況,她現在開著的車是霍君澤準備的,雖算不上頂級的豪車,讓一般人心生敬仰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起來,前世她在這裏住了許久,也沒被什麼八卦記者堵上門過,大概是因為此處實在不算什麼好地方,那些人想不到她在如日中天之後,會依然委身自己於此?
許辭月把車停在了從前自己的車庫上,然後一路神思恍惚地走到了電梯口。
在地下室上電梯的時候隻她一人,到了一樓卻忽然湧入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
她下意識往角落讓了讓,那剛從外邊回來的小姑娘卻好似十分振奮,笑得齜牙咧嘴,指著她和身邊的媽媽說著話。
“媽媽媽媽,這個阿姨怎麼在電梯裏還帶著口罩啊?是不是怕被人家看見她長什麼樣子啊?”
許辭月被嚇了一跳,幾乎以為自己要被認出來了,目光躲閃地避開了小孩的眼。
她的局促感染到了旁邊站著的人,小孩身邊站著的女人拉了拉她的手。
“媽媽怎麼教你的?別沒事就伸手指著別人,不禮貌!快,和阿姨道歉。”
小姑娘有些委屈,她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噘了噘嘴,口齒有些不清。
“為什麼呀,我又沒有做錯事情,我才不道歉!”
女人無法,自己轉向許辭月說了聲“不好意思,小孩不懂事”,許辭月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片刻後又反應過來自己帶著口罩,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轉而開口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