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宋與劉默文很想直抒胸臆,把他們發現的何苦的問題,在大會上直接講出來,但卻被葛隆給攔了下來。今天的會議是總結大會,可不是針對何苦的批鬥大會,一股腦的全都對著何苦發難,絕對是不合適的。何苦是所有人的最高領袖,各種缺欠都衝著他說,實在是有傷何苦的威嚴,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們剛才有話不方便說嗎?”下午散會之後,何苦在葛隆、韓宋、劉默文仨人沒走,便把他們帶到了縣衙的內堂花廳。
“恩師,學生與韓千戶、葛先生還有些建議想提,不過剛剛外麵不太合適,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所以有些遲疑!”劉默文也是個心思重的人,他拜師何苦,其實也是純了刻意拉近關係的意思,所以還是很小心的。
“暢所欲言嘛!這是關係日後咱們生死存亡的事,你們不要有什麼顧忌,想什麼說什麼便是!”何苦猜忌頗多,但是還說話算話,他現在的確需要意見。
“七哥,我們幾個覺得咱們眼下的問題,除了武器之外,戰略、戰術上的問題更危險!”韓宋就沒劉默文和葛隆那麼多的心眼,在何苦麵前想什麼就說什麼。
“戰略、戰術?”何苦萬沒想到,自己手下這幾塊料,居然還有這個高度。
“是的,恩師。昨日我與韓千戶、葛先生商議之時,認為我軍器械雖然未能盡善盡美,但其實對比清虜還是有很大優勢的。我們幾次與清軍大戰,時刻有處於下風之感,便是因為我們的戰略、戰術有問題。”劉默文得了何苦的首肯,膽子當時大了起來。
“戰略上我們一直取守勢,把戰局的主動權拱手讓與了敵人,導致清軍四麵來攻,我軍疲於奔命。”何苦是戰略的規劃人,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毛病。
“恩師所見甚是,正是因為我軍隻守不攻,這才讓清軍肆無忌憚,先攻招遠,再逼棲霞,我軍隻能左右馳援,處處被清虜牽著鼻子走!”劉默文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何苦不知道這個情況呢!萬沒想到,何苦的心裏清清楚楚。
“你們覺得這是我的錯漏?”何苦反問了三人一句。
“東翁處處皆要從大局考慮,有所不周也是難免的,而且這也算不上是錯漏,我等也隻是希望日後用兵可以靈活一些!”劉默文和韓宋都不搭腔了,葛隆隻能捏著鼻子出來頂缸。
“掌握戰局主動權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出疏漏,隻是這局勢容不得我放手一搏啊!”何苦連連搖頭,大家的出發點不同,別人是很難理解他的。
“學生等擅自揣度,誤會東翁了!”葛隆趕緊順杆爬,他可不想讓何苦覺得自己質疑他。
“不怪你們,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和格局自然不同,很多東西你們還沒想到,自然會覺得我這仗打的太笨了,可是我不笨又怎麼能行呢!”何苦長歎了一聲,然後便是不斷的搖頭。
“學生愚鈍,請恩師開解!”劉默文很好奇,何苦有什麼難處啊!
“我軍與清軍接戰,最好的打法是把他們放進來打,我們可以利用熟悉地理環境,以及內線行軍的便利條件,對清軍處處設伏,不斷襲擾,然後在清軍歸墮之際一舉殲滅。想的大膽一些,我們甚至可以讓過清軍前鋒,然後以主力突襲清軍後方,不但容易打,還能取得極大的戰果,清軍劫掠的財富,都會成為我們的繳獲!”何苦看多了國產軍事大片,自小學下來的,運動戰什麼的,他可是熟悉無比。
“恩師高明啊!”劉默文眼睛開始發亮,何苦這辦法實在是太高了,其餘各部明軍實力太弱用不了這招,何苦的鄉勇則肯定能打出非常漂亮的戰果。
“戰法是高明的,但是我們不能用,無論有多豐厚的繳獲,多麼傲人的戰果,我也不能用這招!”何苦的後半句相當噎人,戰法是他自己說的,也是他自己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