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的一聲喝問,幾乎把李好賢給直接嚇死,這是什麼意思,磨還沒卸完,便要提前殺驢嗎?好在何苦神色祥和,並沒有半點殺伐的意思,好像就是這拿這句話逗他一樣。但李好賢畢竟是新降之人,這種玩笑他可開不起,當即便跪倒在地。
“罪人忠於指揮大人,萬死不變,豈敢有反叛之心,還請指揮大人明鑒!”李好賢很真誠,但何苦卻嬉皮笑臉,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還敢狡辯,明明是你夥同了翟五和尚、張廣二人,陰謀帶原有部屬叛亂,又鼓動了我麾下康從文、柯以賢、王德順、張金波等幾個賊坯,與你等合兵一處,共同尊奉平度州大盜宋孝先為主,意欲攻打濰縣,居然還敢巧言令色!”何苦話的內容能要了所有人的命,但是神色上他就好像是說著玩一樣。
“這……”李好賢徹底懵了,何苦說的像模像樣,連同夥和計劃都說出來了,但他屬實半點也不知道啊!難道是翟五和尚與張廣莫用他的名字,然後私下裏做的。可是何苦的整編做的非常徹底,他們現在連半個人都指揮不動,又是怎麼搞密謀的呢!
“大人,我們沒有……”柯以賢、張金波等人也趕緊跳了出來解釋。
“末將得令!”康從文和王德順就適應的多了,這種缺德事他們之前就與何苦幹過,如今不過是多設計一套說辭而已。
當天夜裏,昌邑便發生了大亂,新降的李好賢、翟五和尚、張廣三人,裹挾了自己原來的部下,突然反出了昌邑。而且他們不僅自己嘩變跑了,還帶上了何苦麾下幾個出身綠林的將領,康從文、王德順、張金波、柯以賢等人赫然在列,火槍、大炮、鎧甲可是弄走了不少。這幫人尊奉平度州巨盜宋孝先為主,直接殺向濰縣去了。
何苦暴跳如雷,揚言要千刀萬剮了這些賊坯,但動作是非常遲緩。一會說平度州後路不穩需要固防,一會又要安定昌邑地麵,人都跑了兩天了,他的追剿大軍才從昌邑出發。何苦動作雖慢,態度卻是非常的誠懇,出兵的同時,還把一份近萬言的請罪公函,送去了膠州曾化龍中丞處。
何苦在公函中,痛苦的追悔了自己治軍不嚴,未能嚴防李好賢這種新降匪徒,導致這些人被宋孝先蠱惑反叛。同時表示無論天涯海角,一定會把李好賢等人給追回來,絕不放任他們為禍一方。為了表示重視,何苦發送公函也沒用傳令兵,而是派出了三個軍官,比如登萊標營千總王克生等等。
挑事的理由有了,礙眼的監視者也給支走了,剩下的事可就全得看何苦表演。剛剛扛住了清軍三月圍攻的濰縣,突然遭到了近五萬土匪的突襲,兵力之雄厚實屬罕見。而且土匪中的三千精銳,戰法和裝備情況更是讓周亮工差點背過去,這些重甲火槍兵和炮兵,也實在太猛了。
“指揮大人曾盛讚濰縣周亮工,今日一見果為難得的幹吏。我部為有奔襲之效,連夜進兵,未有絲毫停留,戰後鬆懈的濰縣還能據城而守,實在是難能可貴啊!”大軍名義上的頭領是關在後麵小車裏的宋孝先,露麵於軍前的是李好賢,而實際的指揮者卻是遮遮掩掩的楊威。
李好賢掌控近五萬人馬,何苦怎麼可能放心,所以領個名還可以,真正的指揮者還得是何苦的親信。何苦又是個喜歡搞投名狀的人,所以見不得人的事情,必須人人沾手,大家上了同一條船,何指揮心裏才算放心。何苦手下這些人裏,身家最清白,幾乎沒有任何汙點的人便是楊威,即便有驅逐閆雲鶴的事,他也還是很清白的。為了讓楊威徹底變成自己人,何苦這次也點了楊威的將,讓他主理西征各項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