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雙手分別捂著胸口和暈眩的腦袋:“什麼意思?”
“這些老人一不能下地,二不能幹活,你的香留著救年輕人。”呂開道。
周旭渾身一顫,說你見死不救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
呂開反笑:“你生在大城市,哪懂我們這的貧苦?!老人救了不能幹活不說,還要白養,哪來那麼多糧食給他們,救頭豬還能賣錢呢,他們能賣嗎?!”
“老人在你們這兒連畜生都不如嗎?”周旭怒道。
“城裏人,你有菩薩心腸你養他們啊,否則就閉嘴!”呂開冷道。
周旭正要說你這什麼強盜邏輯,忽聽耳畔傳來隱隱的啼哭,聲音由遠而近,不多時,自己的大腦仿佛被掏空一般,隻剩陣陣淒嚎不斷回蕩。
“給,給我香,我蠱毒發作了。”周旭額上冒出細汗,同時看到前方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半透明,穿著白色長袍的人影,他們的腳尖垂直向下點在地上,緩緩飄了過來。
見呂開等人無動於衷,周旭大喝:“想讓我幫你們壓製蠱毒就把包拿來!”呂開這才和身邊的村民說了幾句。
不多時,村民提著旅行包匆匆趕來,周旭急忙點燃清鎮香和降真香,心中默念驅邪咒。
陣陣蜜香竄入鼻腔,猶如清冽的甘泉衝刷著體內的汙邪,周旭頓感頭腦清楚了不少,耳畔和眼前的幻覺迅速消失。
呂開又讓村民拿上旅行包,讓周旭去幫重症患者壓製蠱毒。
周旭想了想說:“你們殺的女人埋在哪?”
呂開說你問這個幹嘛。
周旭說:“你還沒看出來麼?第一天,張寡婦邀請女人住了一夜,她便瘋了,還殺了那個女的,之後村裏的瘋病開始流行。”
“現在眾所周知,傳播蠱毒的媒介是水,既然女人死了,又是誰下的毒?”周旭接著道。
“你是說她沒死?!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呂開意識到了什麼,把話咽了下去,衝一旁的村民使了個眼色。
村民匆匆離開,周旭被帶著繼續往前。
半路上,離開的村民回來了,隻見他雙眼瞪大,氣喘籲籲和呂開說了什麼,所有人的臉刷的白了。
呂開眼神閃爍,對周旭道:“屍體還在,無論如何,你幫我們壓製蠱毒就行,其他的別管。”
看村民和呂開的反應,周旭心想自己猜的沒錯,既然女人沒死,身上就一定帶著解藥。
呂開正準備帶著周旭繼續走,前方小路的轉角處忽然出現了幾個抬著擔架的村民。
擔架是兩根竹竿撐著一塊破床單製成的,上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離得近了,一股濃烈的惡臭襲來,像是下水道裏成堆腐爛的老鼠。
中年男人赤著上身,穿著滿是補丁的灰色長褲,發出斷斷續續痛苦的呻吟,在他身上鼓著大大小小的膿包,很多已經破裂,黃綠色的膿液不斷沿著身體流到床單上,更要命的是,這些膿包是被他身上鑽出來,密密麻麻的黑蛆拱破的!
看到這一幕,好幾個村民跟著周旭一起開始狂吐。
呂開嚇得急忙後退捂住口鼻,抬著擔架的兩個男人來到周旭麵前,拱手對他懇求著什麼,周旭吐了個七葷八素,連連擺手,同時看向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