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淚說:“這樣你也不生氣嗎?不是騙我吧?”
“當然不是。”摸著我頭發的那隻手手指微微曲起,在我的臉頰上輕輕擦過,他滿臉心疼,“怎麼哭了?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是……”我竭力忍耐著從臉上傳來的不適,說:“是很感動,加上傷口開始好痛……”
“一定是麻藥過了。”他立刻站起身,說:“我這就去請醫生。”
李虞出去後,我又忍不住摸了摸被他摸過的那塊皮膚。
他摸我頭時,我哭是因為那個動作好像羅凜,他常常摸我的頭,我以前還抗議過,說我不喜歡那動作,因為他摸Pluto時也是那樣子。我想起這個,再想到他此刻生死未卜,心裏便難過得克製不住。
可就在他摸我臉的那一刹那,我突然間清醒了。
是涼的。
這幾天夏末秋至,今天的溫度也格外高,他也已經進門許久,絕不存在手被凍到的可能性。我又仔細地想了想之前光線好時他的臉色,總覺得太白了。即便是白種人,皮膚也不會白得如同一件死物,會有活人特有的血色。當然,這或許是因為我先入為主往那個奇怪的方麵想。而且這事是我自己搞錯的可能性居多,因為李暖暖和虞雯顯然絲毫不覺得李虞有哪裏不對勁。
我趕在李虞回來前打開了房間裏最亮的燈,目的是觀察他的臉色,然而這似乎是多此一舉,因為李虞一進門,自己就按亮了剩下所有的燈。
他的臉色很好,很正常,甚至可以用容光煥發來形容。
他回來在椅子上坐下,說:“醫生說下午三點剛剛給過你止痛藥,吃得太頻對身體不好。所以我沒有讓他來,你忍忍吧。”
我說:“好。”
“差點忘了告訴你,大伯說我接任的事必須等等,因為他要考察我的實力。”他突然這麼說:“今晚我要動身去見一位客戶,是我爸爸談了許久,但始終沒有成功簽約的重要客戶。”
我問:“那會有危險嗎?”
他一挑眉:“你還關心這個?”
我當然不關心,這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他雖討了個沒趣兒,但完全不顯不悅,隻說:“對方是正經商人,控製著許多政客,我這次去唯一的風險就是談判失敗,被大伯認為是個庸才。”
我問:“那估計成功率是多少呢?”
他自信地笑了,“百分之百。”
我的臉不由僵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說:“恭喜。”
我承認,是我的腦子慢了。他剛剛開始跟我說時,我就應該想到,他是在故意告訴我。至於動機,這得取決於他的身份。但如果沒有十成十的自信,他就不會告訴我了。
他靠到椅背上,看著我說:“對方名叫遲風瑉,今年二十六歲,相貌不錯,性格有些古怪,但很有經商頭腦。”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據我姐姐找來的資料,他從來沒有交往過任何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到現在依舊單身。”
我說:“這怎麼了?”
“沒怎麼,你休息吧,我說這些隻是為了表明他沒什麼危險。”他站起了身,先是拎起椅子放回牆角,而後又突然轉身回來,彎下腰,猝不及防地吻到了我的嘴唇上。
我沒有反抗,反而借勢抱住了他。
事實上,我已經想不起以前跟李虞擁抱接吻時的感覺,隻記得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又霸道又粘膩。
但這個他不同,他很溫柔,溫柔到毫無激情。
當然,我還有功夫分析這個是因為我沒有被嚇到,他的嘴唇是溫熱的,舌也是,身體也是,一切都是溫熱的,就像每一個在路上正常行走的人。
我並不意外,因為從他開燈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他一定是熱的”這種直覺。
後來他鬆了口,我便迫不及待地鬆了手。他看著我笑了一下,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我說:“你也要當心安全。”
這一晚,我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因為一閉眼,腦中就湧上遲風瑉那張臉。
當年遲家一家人來孤兒院,原本想要一個小嬰兒,遲風瑉卻選了我。那年他十六歲,我十歲。
遲家是少有的富豪家庭,孤兒院裏的所有人都為我高興,稱讚我好運。但那其實是我噩夢的開始。
如果您覺得《若愛有罪時》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92/92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