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先生似乎這才聽清,神色有幾分恍惚地看向我們。
待宋佳言又對他解釋了一遍,並將那假手遞給他,讓他觸摸,他才一屁股跌到了地上,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邊說:“我錯了……我不應該告訴你們……”
我看向李暖暖,她笑了一下,說:“有人已經知道咱們來了,並且準備幫他,特地給他寄了這隻假手提醒他。”
其他人聞言均麵有戚戚,李暖暖卻神色輕鬆,也很高興,我小聲問:“你不覺得你的表情不太合適嗎?”
“哪裏不合適?”李暖暖道:“這是一件好事,我笑有什麼不對?”
宋佳言和鄭老先生看向李暖暖。
李暖暖說:“對方隻寄了一隻假手,意在震懾你們老兩口,這是一種威脅,這意味著,他們不希望你們與我們合作。而他們之所以用假的來威脅,有三種情況,一種是他們取不到真的,一種,是他們在本地沒有可靠的幫手,所以必須得通過郵遞的方式。”
她說到這裏便不說了。
宋佳言問:“那第三種呢?”
吳霽朗說:“第三種,是他們希望咱們誤會為前兩種。”
我不知道他們,反正我有點沒懂。李暖暖則讚許地看了吳霽朗一眼,對我們說:“無論是哪種,都是一條不錯的線索,我這就派人去徹查這包裹和這假手的出處,相信一定會有所斬獲。”又對鄭老先生和老夫人說:“你們這宅子太大,也連個保鏢都沒有,我看倒不如我給你們安排個地方,至少保障你們的安全。”
鄭老先生卻搖頭說:“我們就在這裏,否則我兒子回來會找不到家。”
李暖暖說:“我也可以把你兒子接回來一同保護起來。”
鄭老先生卻還是說:“真的不用了,感謝幾位的好心。”
“好吧。”李暖暖說:“不過我會派一些人來這裏,隻是為了監控是否有新的情況,但無法保證幾位的安全。這件事您不能拒絕。”
鄭老先生隻得點頭。
李暖暖微微一笑,道:“我們這就走了,這隻手和這個郵包我也會帶走。”
鄭老先生繼續點頭。
吳霽朗溫言安慰道:“您不要擔心,尊夫人真的沒有事。”
我也勸慰道:“他是一位非常好的醫生,他說您夫人沒事,她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鄭老先生點點頭,又看向了李暖暖,“你剛剛說要接我兒子,是真的嗎?”
李暖暖點頭,“當然要接他回來,否則你們難以對我們說出全部的真相。”
鄭老先生沉默了一下,說:“那就等我見到我兒子後,你再來我家裏,咱們再聊吧。”
李暖暖點頭,說:“不過,我不見得百分百能夠接回你兒子,或許他已經落到了別人的手裏。所以,請二老認真考慮,畢竟,我不會為對不夠真誠的夥伴竭盡全力。”
道別後,我們三人先上車,宋佳言則去幫鄭老先生扶鄭老夫人進去。
我問李暖暖:“他們還隱瞞了什麼?”
“很多。”李暖暖說:“最主要的,是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招惹上這件事。”
我說:“也許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原因呢?”
李暖暖搖了搖頭,“他們知道。”
我問:“為什麼?”
吳霽朗說:“鄭老先生看咱們的眼神躲躲閃閃,尤其對暖暖。鄭老夫人似乎有話想說,如果能單獨跟她見麵,或許能夠知道些什麼。”
李暖暖點頭,說:“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李虞。
我接起來,他的語氣很是虛弱,不過是笑著的:“怎麼全都不在家?”
“我們到外麵來調查點事情,”我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有點累。”他說:“我說Nemo怎麼說家裏沒有人。”
我說:“你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有點’累。”
他沉默了一下,笑了,“有這麼明顯嗎?”
“有的,”我問:“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沒有。”他說:“還是原來那個傷口……也不知為什麼,這個傷口起了一點變化。”
我忙問:“什麼變化?”
“既不愈合,也不流血……”他喘息不定,“而且……還有點發臭。”
我的心懸了起來,“是……哪種臭?”
他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輕聲說:“你想得那種。”
我險些就要暈過去,一個字也說不出。
李暖暖見我臉色不對,神情也緊張起來,問:“你們在說什麼?鯉魚出什麼事了?”作勢就要伸手搶我的手機。
李虞卻在另一邊說:“別給她。”
我躲開李暖暖的手,並且下了車,餘光看到李暖暖還想下來,但好像被吳霽朗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