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說:“你真的變了好多……”
李虞笑了起來,側過臉快速地瞟了我一眼,問:“不問我是不是吳景康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說:“現在的你感覺跟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問:“哪裏不一樣?”
我說:“他沒有你這麼愛笑……”我又覺得這樣說不是很精確,“他也總是笑,但他的眼睛是不笑的。你就不一樣了,你笑的時候一直都讓人覺得很開心。”
李虞又笑了,“你的嘴巴可比以前要甜多了。”
我說:“謝謝誇獎。”
我倆一路閑聊,途中經過了多家餐館,我很想進去,但是李虞並不同意,理由是我到現在還沒吃早餐,原則上符合藍仙兒說的話,還是回家待著更安全。
回家之後,我們將安排晚餐的事交給Nemo,隨後便一起窩在客廳裏聊天看電視。
饑腸轆轆的我嚴詞拒絕了李虞想這樣那樣一番的要求,他便表示自己需要洗個澡清醒一下。
我雖然不打算洗澡,但總感覺臉上粘粘的,想用濕毛巾擦一擦。
不過,正當我走進浴室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此時我剛走到鏡子旁邊。
會敲門的當然是李虞,不等我說什麼,門便已經開了。
李虞穿著浴袍,盡管他的神情還算淡定,但他頭發上的泡沫出賣了他。
我納悶地問:“怎麼啦?”
“誰讓你洗澡了!”他徑直衝進來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他走的同時,一扭頭,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鏡子上。
李虞將我拉到了門口,神色不快地問:“不是不準你洗澡嗎?你等到十二點後很難嗎?”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有烏龜在嗎?我看別說洗澡,遊泳都沒關係吧!”
李虞立刻有些訕訕,眼睛躲避了我的目光,說:“烏龜很難看,但命更重要呀。”
我板著臉問:“那你當時為什麼要騙我說給我擦掉?而且,烏龜是難看的問題嗎?是暗指我老公出軌好嗎!”
李虞小心翼翼地說:“你當時都快哭了,我不想你一整天都帶著這種難過的情緒,而且我以為你會一整天都待在家裏。”
他不提這一句,我還沒有想到,“這麼說,這一整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臉上有這麼大一隻烏龜了?”
“我想他們肯定認為這隻是比較特別的紋身。”李虞安慰我說。
我真是好絕望……
“好了,別哭了,”他抱住了我,說:“其實你下午哭了半天,它都已經花得不像樣子了,至少看起來不像是烏龜了。”
我哭著說:“我就看得出。”我剛剛一眼就看出來了。
李虞拍拍我的背,說:“那是因為你知道那是烏龜,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我當然知道這隻是騙我的,不過,我總不可能將它擦掉,便兀自傷心了一會兒,便跟李虞一起去吃飯了。
Nemo將菜擺上餐桌,是一份被被擺成一條熱帶魚樣子的飯菜。
李虞說:“這道菜的名字叫,‘藍帶神仙魚’。”
我瞅瞅他,“魚呢?”
“魚在你對麵呢。”李虞說:“你有前兩個字就夠了。”
我不由得想笑,“這是你什麼時候安排的?”
“早晨走之前。我想肯定無法避免你照鏡子,如果你生氣了,Nemo就給你把這道菜端上來,”他表情誇張,“你呢,就狠狠地把這家夥全都吃光。”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說:“早晨你不是在發脾氣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也都說了,隻是發脾氣而已。”
我又忍不住笑了一會兒。
饑時百味香,何況Nemo的廚藝很保險,我們兩個都吃得很飽。
之後,我倆餮足得窩在沙發裏聊天,不過沒聊幾句,李虞便接了電話。
我正靠在他懷裏,聽到是說工作,倒是沒出什麼事,隻是說他今天不在,有許多事需要請示他。
看樣子李虞並不打算過去,隻在電話裏回答,不過事情太多了,我又聽不懂,很快便開始打哈欠。
待我感覺到臉上濕潤醒來時,發覺自己已經在臥室裏了,李虞正坐在床的另一側,拿著濕毛巾輕輕地擦我的臉。
我見狀忙把原本睜了一條縫隙的眼睛又閉了回去,感覺他仔仔細細地擦了好久,忽然發出了一聲笑,之後我的鼻子便被捏住了。
我無法呼吸,自然就得睜眼,見他已經麵對著我躺下了,房間裏隻開著一盞小燈,這盞小燈為他白皙的臉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這令他的五官看起來比平時更溫柔。
雖然李虞平時也會笑,但那種笑是社交性質的,不過是勾勾嘴角,根據對象決定是否要露出一個溫和的眼神,客氣而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