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暖點了點頭。
我意識到這是非常嚴重的事,“竟然連你也忘了?”
“這件事我會一並調查。”李暖暖的語氣有些微妙,“和羅凜的事一起。”
我自然聽得出她話中有話,“羅凜的事有進展了嗎?”
李暖暖說:“有一些稱不上進展的進展。”
我沒有聽懂,“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還沒什麼有意義的進展,”李暖暖的神色有些詭異,“不過他媽媽交代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事。”
我問:“什麼事?”
“暫時還不方便告訴你,因為我自己也沒有弄清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李暖暖說:“等我調查清楚後再說吧。”
我心裏明白,這並不是真話,她的潛台詞是她並不想告訴我。這很好理解,她對我一直都是有戒心的。
我也沒有戳穿,隻點頭,並說:“雖然你剛才已經從我和鯉魚的對話中聽出了大半,但我還是再仔細告訴你一次。”
李暖暖沒有說話,於是我便將那令我極度痛苦回憶又拿出來講了一遍,包括我所能記得的所有的話跟細節。
待我全都說完後,李暖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也不說話。
我說:“你是不是在想,回憶中的李暖暖怎麼會和你的性格差別這麼大?”
李暖暖卻搖頭說:“不是,我在想羅凜。你那段回憶聽起來像是我讀大學的時候,那時我早已跟羅凜在一起,你剛才說時我才想起,我似乎對大學期間的很多事都幾乎沒什麼印象。”
我忙說:“但你可以找到你的大學同學調查嗎?”
李暖暖卻笑了,“你既然特地告訴我在回憶中我提到了江愉心,那這些日子以來,你也必然問過了吳霽朗吧?”
真是聰明啊……
我說:“對啊。”
李暖暖繼續說:“那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大學同學都是條子呢?”
我說:“總有一些不那麼……正義的條子吧?”
李暖暖點頭道:“有的,但靠不住。這件事不比平時做生意,它直接關係到我們家的生死存亡,對任何條子來說,都是送上門的大功。”
我問:“那就沒辦法調查了嗎?”
“當然有。”李暖暖說:“我會安排吳霽朗去。”
我完全聽不懂她的意思,“他能夠做什麼?”
“當然是出賣他的男色,去找江愉心,她可是我大學時期的閨蜜,對我的事必定了如指掌。”李暖暖說:“江愉心這女人智力超群,但內心單純,據我觀察,她現在依然愛著吳霽朗,他回去說些好話,陪她幾個月,神不知鬼不覺地套點這方麵的內容回來,應該不是問題。”
我問:“你不是要跟他結婚嗎?”
李暖暖揚了揚眉,“鯉魚告訴你的?”
我點頭。
李暖暖卻笑了,說:“我家現在亂成這個樣子,我爸爸還在病床上昏迷,我怎麼可能結婚呢?”
好吧……
我說:“可是你讓吳霽朗去做這種事,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李暖暖說:“他不是說他愛我麼?證明的時候到了。”
我不是故意懟她,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想法太欺負吳霽朗了,“可這是一種背叛呀,他是真的愛你,才更接受不了這種事啊!”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李暖暖一臉的理所當然,“這件事如此重要,讓他去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這就如同讓他在我快死時給我獻血一樣,他愛我就應該去做。”
我說:“這件事怎麼能和獻血一樣呢……”
“的確不一樣,”李暖暖眯起了眼睛,笑著說:“陪江警監睡可比獻血舒服多了。”
我不由得咧嘴,“你嘴上這麼說,心裏也這麼坦然嗎?”
“心裏?”李暖暖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稍久,才說:“宋佳音,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麼我敢斷言,你總有一天會被你的幼稚害死。”她頓了頓,補充,“就像鯉魚一樣。”
在她補充之前,我甚至沒有聽懂她的話。但她說完最後這六個字,我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嚴格來說,李虞並不是死在我的手裏,而是死在自己對愛人的信任下,死在自己對愛情的信任下。
我說:“至少鯉魚不會這樣對我的。”
李暖暖卻頗為詭譎地笑了一下,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總之這件事我會去辦。鑒於你這麼相信我,把這樣重要的事告訴我,我也會把調查結果如實告訴你。雖然這種回憶很折磨,但希望在你回憶到新東西時也告訴我。”
我點頭,“好。”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