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啞口無言。因為“輪不到”個詞,讓我接不上話。
李虞神色稍緩,“跟他走得最近的是我姐姐,而他平時工作服務的主要對象是我父母。雖然現在我姐姐已經被撤職,但是這件事還是交給她全權處理,你就不要操心了,她氣歸氣,但還是識大體的。”
我說:“我知道了。”
李虞笑了,“生氣了?因為我說輪不到你?”
我說:“沒有。”見他仍是笑,我又道:“你說得沒錯,的確輪不到我。”
他便說:“我的意思隻是說從利害關係上,你並不是最需要操心這件事的人,相反你應該避嫌自保。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表現得這麼積極,可是我很不喜歡。”
我說:“那是因為我跟他是朋友。”
李虞挑起了眉梢,意外道:“什麼?”
我說:“我跟他是朋友。前不久你姐姐追殺我那次,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一直在跟他通電話聊天,他對我說了很多你的好話,如果沒有那天的聊天,我想我不會這麼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肯定還會跟你別扭一陣子。我覺得他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至少對我是這樣。”
李虞卻又笑了,“這就是你認為他不是勾子的證據?”
我說:“我知道在你眼裏這算不上什麼證據。”
李虞卻說:“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我問:“什麼?”
“羅凜,吳霽朗。”他滿臉嚴肅,“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告訴我你跟某個男人是朋友。”
我不禁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能有朋友嗎?”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說:“如果我告訴你,我跟某個女人成為了朋友,你可能會比我還生氣。”
我說:“Siliva不是麼?我知道你常常去她的實驗室。她是研究什麼的?你為什麼投大筆錢進去?”
李虞說:“你都說是投資的關係了。那怎麼可能是朋友?”頓了頓,又道:“我之所以一直為她的研究投資,是因為她的研究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它可以改變我的命運。”又扭頭看向我,甜蜜地笑了,“這件事是不是已經在你的心裏擱了很久了?”
我沒說話,因為我還沒有從剛剛氣憤的情緒中緩解出來。
李虞見狀便伸出手來摟住了我,說:“好啦,不要再生氣了。如果你不滿就打我一下好了。”
我說:“不打。”
他顯得饒有興趣,“那你想怎樣?就這樣生氣嗎?”
“嗯。”
他點了點頭,作思考狀,然後說:“其實我跟Silvia也不能說不是朋友。從大學起,我們就很聊得來呢。她是那種又理性又聰明的女人,我對這樣的女人真是完全沒有抵抗力呀,可惜我已經結婚了。”他說著,用眼睛瞟瞟我,然後露出了意外的目光,伸出手捏我的嘴巴,“好扁,小鴨子。”
我打開他的手,扭過臉看向別處。他並不生氣,而是又湊了過來,“你的眼睛也紅了,要氣哭了喔。”
我睖了他一眼,說:“我說我跟他隻是朋友,我說我喜歡他那種類型了嗎?”
李虞笑了,“你最愛的人是誰來著?”
我啞口,心裏知道他這半天就是在證明“交異性朋友伴侶會吃醋”這個命題。我想他大概是對的吧,也很快就想到了回話,“是你呀!”
他一愣,繼而抱住了我,笑了起來。
我把頭在他的肩膀上靠了一會兒,聽到他問:“累了?”
我倒是不太累,但覺得刀口有點痛……不,不是刀口,而是刀口的裏麵。這種疼痛很輕微,一絲一絲的,甚至有點接近癢。
就是這樣輕微的疼痛,卻令我的身子有些發軟,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李虞沒有再說話,隻是摟著我,讓我很舒服地在他懷裏靠著,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背。
不多時,我便沒了知覺。
朦朧中,我夢到了一些人影。有李虞,有李暖暖,有羅凜……我想又是那些回憶要來了,真是反感極了,我不斷地揮手,趕走、趕走它們!
但它們怎肯輕易就範,它們不斷地滋擾著,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吵得我腦仁都要炸了!
我捂住耳朵,不斷地縮向角落,眼前卻還是飛速地閃過一幕幕畫麵。
就在我的精神即將被這些內容折磨得崩潰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吳霽朗的聲音,“醒醒,加油……”
我感到眼皮沉重,努力了許久,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雙熟悉的眼睛,我辨認了許久才看清是吳霽朗,他神態焦急,臉頰上淌著汗水。
真是奇怪啊……
他不是被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