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問:“那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我點頭,“挺好的,也不痛,就是這股味道太惡心了。”
其實Nemo也檢測到了,也已經開啟了換氣係統。
李虞的神色略輕鬆,“沒事就好。你進去做什麼這麼久?”
我說:“我進入了這個小孩裏麵。”
李虞問:“你怎麼進去的?”
他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我不免有些緊張,“我打開書,摸了他。”
李虞果然生氣了,板起臉,“不是叫你別打開嗎?”
“可我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你先別忙著生氣。”我說:“我知道了一段關於他與父母互動的記憶,如果把那段記憶告訴他的父母,我想他們就會相信我!因為在場沒有其他人。”
李虞仍舊白了我一眼,然後問:“那你在那裏麵得到了什麼特別的信息嗎?”
我問:“這還不夠特別嗎?”
“聽你描述隻是很普通的場景。”李虞說:“我想他們會不記得。”
我說:“是對你來說是很普通的場景吧?吳景康告訴我,他們選中的孩子都是父母不關注的。”
李虞的臉色頓時有些奇怪,“我不記得我爸爸和我媽媽有這樣一起陪我玩過。”
我忙說:“別難過嘛,我不是也沒有過嗎?”
李虞頓時就笑了,摸了摸我的頭,問:“你是在安慰我嗎?”
我說:“對啊,用我的慘來告訴你,你不是唯一一個慘的,還有一個更慘的。”
李虞看著我,沒說話,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繼續說:“我覺得,即便……”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李虞忽然摟住了我。
我一愣,感覺他吻了吻我的臉頰,然後柔聲說:“以後別這樣了。”
“嗯?”我沒懂他的意思。
“不用扒開你的傷口來安慰我。”他柔聲說:“我會心疼的。”
我感動起來,說:“但我也沒覺得疼啊。”
“可我會的。”他抱緊了我。
我便靠進了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感覺真是舒服。
好希望這一刻能永恒下去。
但希望終究是希望,我還是掙開他的手臂,說:“趕快說正事,時間不等人。我認為就算這件事繁音的父母不記得,他自己也一定記得。我相信這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李虞點頭,說:“那我這就聯絡吧,我相信他是願意接一個電話的。”
我說:“等等,你剛才說你有什麼辦法了?”
李虞露出一臉的茫然,“我說過這話?”
“說過,不過隻說了一半。”我板起臉,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準騙我。”
李虞便笑了,說:“那個筆記本裏的確有辦法,而且也不難,隻要有對方的生辰照片等信息,然後按照藍仙兒的家族誌裏寫得,施加一個封印就可以了。不過,對方的夢裏是對方的‘家’他的靈在自己的夢裏會強於你,如果你的靈並非比他強大很多,那你進去無異於冒險。這繁音也不比普通人,吳景康畢竟那麼說,我肯定不能讓你進去。所以,我本來想告訴你的,是我要進去。我的靈會吃掉別人的靈,不用怕他把我怎麼樣。”
我搖頭說:“胡搞,你都不完整。”
李虞說:“現在也的確不用考慮這個辦法了,聯絡繁音,如果他同意,就讓他飛過來吧。”
我說:“但我到他夢裏,會不會更快一點?”
“寶寶。”李虞板起臉,說:“讓他飛過來。”
“噢……”
之後李虞去打電話,我一個人坐在原地,伸手摸摸自己的左胸。有些東西是隱藏不住的,譬如心跳,譬如脈搏。
沒錯,我發現自己沒有心跳,沒有脈搏。
這就是我為什麼如此著急的原因,沒有心跳的人能活多久?沒有心跳的我又是靠什麼才活著?我沒有答案,我看得出,李虞也沒有。
我害怕自己隨時就死了,很想把我想做的事都做一做。
李虞很快便回來了,手裏拿著電話,低聲說:“他說他想聽你講細節。”
我問:“現在嗎?”
“對。”李虞說:“聽起來他似乎很感興趣,你盡量描述清楚。”
我忙點頭,接過他的手機,放到耳邊,說了一聲,“喂,你好。”
那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男聲,“你好,李太太。”
他的聲音並不凶,而且非常成熟,有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力量。
我說:“是這樣的,我不知道鯉魚是怎麼告訴你的,但事情有點離奇。”
我說到這裏,因為語言習慣的原因停頓了一下,繁音便不緊不慢地說:“不必仔細交代了,我隻請你詳細描述你看到的事。”
我連忙將進入小孩的靈所看到的記憶全都說了一遍,自然是包括人物的長相,和周圍的環境,甚至桌上具體有哪些瓜果點心,也詳細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