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所以要瞞著江愉心,是因為江愉心雖聰明,卻心智不夠,也是李家一直以來派人監控的對象。
而吳霽朗之所以答應,也不全是因為對江愉心的感情,更多的其實是因為江父從小就是他的偶像,也指導了他很多。
原本,吳霽朗認為軍火庫的事是李昂想收他當義子之前的最後一個考驗。
現在看來顯然它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考驗是有的,同時,李暖暖弄死了老上司後,得知新上司是江愉心,便將軍火庫的消息透露給她,引她派臥底前去盜取資料。
而吳霽朗當然無法擺脫這些懷疑,他甚至可以確定,江愉心這一上台,他永遠都別想擺脫懷疑。
對話結束之前,吳霽朗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找到他了嗎?”
阿瑾沉默了一下,低聲說:“找到了兩塊。”
吳霽朗不由得身子發僵,說不出話。
阿瑾走後,吳霽朗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盡管他知道不可以,眼前卻還是一片模糊。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傷心,是以與阿瑾也沒有交流任何一句感受。但人非草木,又如何能夠做到不傷心?
突然,有人敲門。
吳霽朗連忙擦了一把眼睛,雖然淚水被擦幹,紅血絲卻仍抹不去。
他左右看看,見書包架上有最新的報紙,不由得一愣。連忙拿過來放在桌上,並用手揉了一把。
隨後說:“請進。”
看清來人的同時,吳霽朗將報紙草草折起來放到一邊,擠出一個笑容,問:“鯉魚,你怎麼有空來?”
“我女朋友有點不舒服,我來取點藥,順便來看看你。”李虞說著話,目光先是在吳霽朗的臉上停留,隨後又飄到報紙上,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沒有追問,隻道:“你什麼時候下班?我找你喝酒。”
吳霽朗搖頭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下班之後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李虞笑了,又看了一眼那報紙,說:“那好吧,保重。”
吳霽朗點頭。
李虞轉了身,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沉默了片刻,說=神情有點尷尬:“她受過一些刺激,需要多一點忍耐和關懷,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不要自己痛苦。如果她強迫你,你就告訴我,我們都為你做主。”
吳霽朗說:“謝謝。”
李虞走後,吳霽朗又拿起了桌上那份報紙。
上麵是某十九歲流量小生的緋聞,這次連車子也拍了,車型跟車牌號是李暖暖的。
這次算是有實錘了,而且吳霽朗也清楚絕對是真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前幾天對他溫柔不過是在麻痹他,好讓考驗的結果更加準確。
而他竟然覺得喜歡她。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又痛了起來,真是愧對上司,愧對江愉心,愧對自己,更有愧為人。
近日來李暖暖有新歡,吳霽朗的行動便自由了許多。
雖然上次沒有拿到資料,但畢竟路線已經清楚了。他化了妝,並改變了自己的身材,使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姿色平庸的老實女人,抽空去了那附近,很快就確定了所有老年人居住的地點。
李暖暖權力再大,也隻能走利誘路線,不可能將那些不願離開的老年人一並趕走。
他很快就跟其中兩戶老年人熟絡了,其中一戶的房子中有一扇窗戶正對著李暖暖存放資料的工廠,可以清楚地觀察到進出的車輛。
老年人們也對李暖暖集團表現出了厭惡,他們告訴吳霽朗,這間公司搬來後,這裏的小孩子們就陸續搬走了,街上隻有那些討人厭的猛犬,他們懷疑這是因為這個工廠有汙染,以為吳霽朗是前來調查汙染的官方工作者,表示願意幫他盯著這裏的動向。
吳霽朗時常受邀到李家去做客,與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熱絡,不過,並沒有什麼突破口。
網絡上漸漸開始有了與上司有關的消息,但隻說發現了碎屍。相關官方沒有披露,但網絡上也有一小部分圖片流傳,吳霽朗點開其中一組看了一眼便顫著手關上,眼眶止不住的發酸。
最近幸好李暖暖有了新歡,否則他真的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她。他怕自己暴露,卻又克製不住的恨她。
阿瑾又帶來了消息,“她很著急,堅持要知道另一個人是誰。”
吳霽朗說:“不告訴她。”
阿瑾說:“她說,如果不說,她會自己去調檔案。”
“讓她去調。”他並沒有相關檔案。
“其實……”阿瑾猶豫著說:“她問我是不是你,還說,如果是你,有一件事,要我無論如何都轉達給你。”
最近他厭惡李暖暖,卻也有些討厭江愉心,後者逼得太緊,他知道她急於做點什麼來為父親報仇,但這會壞了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