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先祖的開田種穀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來逐步提升的,就好像邁台階,一步一步地來。
自從先祖從老鼠那裏學到了埋草籽能收獲飽滿的草籽的本領以來,已經認識到土裏埋草籽的重要。
可是呢,對開田的重要性,並沒有多少認識。
所以啊,早上出門的哈尼人,路過平平的壩子,認不得自己去開出平平的大田。晚上回家的哈尼人,淌過亮汪汪的河水,卻認不得把水引來澆地。
可是,先祖是怎麼樣學會平田引水,哈尼是怎麼樣認得開田種穀的呢?
這裏還有哈尼先祖的兩位師傅,一個是水牛,一個是大豬。
不要看這兩位師傅生的有些粗,可是它們就是有這個本事。
自從哈尼先祖蓋起新房,給水牛圍起了圍欄,給大豬修起來豬圈。水牛和大豬就似乎成了哈尼先祖以下的第二主人了。
遠古的時候,在哈尼先祖的地盤上,除了哈尼先祖,最自由和隨便的就是水牛和大豬了。
你看那水牛,望見那裏有清水淌,急急忙忙地跑去飲。花瓣一樣的蹄子,把壩子踩出花花的腳印。
再看那大豬,瞧見那裏有清水流,急急忙忙地跑去滾。凸凸凹凹的土地,被大豬滾的滑溜溜地平。
寨頭的十座山包被水牛大豬拱過了,草坡拱開一個個口子,露出了紅紅的土心。
寨腳寬寬的大壩,被水牛大豬滾平了,水牛和大豬打過滾的泥塘,象手心一樣樣的平。
水牛大豬拱過的山包,不見了粗粗的野草芽;水牛大豬打過滾的塘壩,找不見嫩嫩的野草尖。
到處都見水牛在鬧,到處都見大豬在瘋。
水牛高興是高興了,大豬喜歡是喜歡了,可是哈尼先祖的臉不笑了。
這是要做什麼嘛,這是在做什麼嘛?
你們有點兒太不像樣子嘛!寨頭好好的山包亂拱個什麼嘛,拱得平不拉幾沒有看頭!寨腳寬寬的壩子亂滾個什麼嘛!滾得泥不拉幾不成樣子!
一位留著長胡子的先祖卻看出來一些道道,就笑嘻嘻地說:蛇有蛇道,龍有龍道,各有一套。這山包嘛,拱是拱了,是有一些些不好瞧。可是呢,有一樣可是好了,野草芽和野草尖沒有了嘛!這大壩嘛,滾是滾了,是有一些些不好看。可是呢,有一樣可是好了,野草芽和野草尖沒有了嘛!
一位脾氣暴躁的先祖說:野草芽和野草尖沒有了算什麼嘛,我們又不在那裏埋草籽?
長胡子先祖笑著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埋草籽,這裏為什麼不能長草籽呢?
這明燈啊,不點不會亮堂。這道理呢,不說不會明白。
哈尼先祖又拿定一個主意,所有的哈尼人又風風火火地動起來了!
他們把采集回來的又大又亮的飽滿草籽,大把大把地撒出去,簡直就是草籽的天地。
上好的草籽撒在水牛和大豬拱紅的十座山梁上,上好的草籽撒進水牛和大豬滾平的壩塘裏。
哈尼先祖的眼睛喜得眯起來了,哈尼先祖的大臉樂得笑起來了,哈尼先祖的笑聲象陣陣山風吹過高山矮山,天地之間灑滿了喜悅。
這山梁嘛,就是草籽的山梁;這壩塘嘛,就是草籽的壩塘!
草籽發芽了,齊刷刷刷地,真是一奶同胞啊,個個發的一樣快;草籽生長了,齊刷刷刷地,真是一娘生下的親兄弟啊,個個長的一樣快;草籽拔杆了,齊刷刷刷地,真是象他們的阿爸啊,個個腰板一樣壯……
開花揚穗的時節到了,就像是夢裏看到的一樣,就像是天神地神施展了神力一樣。那些粗粗的草籽樹杆上,開滿了紅的花黃的花藍的花和白的花,是那麼的齊楚,是那麼隨地就勢,十座山梁和十個壩塘密密麻麻地開滿了。哈尼先祖好生奇怪,看嘛,還是十座山梁和十個壩塘的模樣,怎麼會披上這厚格墩墩的花花衣裳嘛?
結果結實的時候到了,就像是夢裏看到的一樣,就像是天神地神施展了神力一樣。那些粗粗的草籽樹杆上,掛滿了紅的果黃的果藍的果和白的果,是那麼的齊楚,是那麼隨地就勢,十座山梁和十個壩塘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哈尼先祖好生奇怪,看嘛,還是十座山梁和十個壩塘的模樣,怎麼會披上這厚格墩墩的亮瓦瓦的花花衣裳嘛?
哈尼先祖驚呆了,所有的哈尼人驚呆了!
哈尼先祖驚醒了,所有的哈尼人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