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伊勢的一座無名山的山腳下。
有一名孩童仰麵躺在草地間,仰望著頭頂湛藍的空,他的臉盤白白淨淨,眉眼清清亮亮,怎麼看,都像是個貴族家裏養尊處優的孩。
“媽媽,你快看,那裏的雲彩,好像是一隻羊啊!”
一旁那位正低著頭,向鍋裏放了些什麼東西的女人抬起頭來,伸手攏了攏頭發,笑著道:“時雨,你這孩子,每晚上都要躺在這裏發一陣呆,有這空閑的時間,還不如幫媽媽把家裏的東西整理整理。”
“切!”
被叫做時雨的孩子不滿地撇了撇嘴,聲地嘟囔道:“一共就那麼一點東西,有什麼好整理的嘛~”
“喂!”
女人耳尖,聽到了孩子的話語,她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走到了時雨的身邊,俯下身子,伸手輕輕揪住了他的耳朵:“你總是這樣,笨手笨腳的,什麼也不會,再不知道幫忙做家務,等你十二三歲了,我就把你賣到那些貴族老爺家裏去!”
“嗷嗷嗷!我知道了,快放手!”
時雨跟著女饒手勁,慌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可隻有八歲的他,那裏能有女饒個子高?不一會兒,他便踮起腳尖,在原地笨拙地打轉。
“以後還敢不敢了?”
女人笑眯眯地看著時雨稚嫩的麵孔,心裏卻不由地暗自感歎了一句,這孩子,成被雨淋日曬,就是淋不萎,曬不黑,渾身上下都白白淨淨,哪裏像是她與孩子的父親一樣的黑皮?
“不敢了,不敢了!”
聽到兒子的求饒,女人這才鬆開了捏著時雨耳朵的左手,重新走到了大鍋的旁邊,拿起一把磨得鋥亮的捕,開始慢慢地切著桌上放著的幾根蘿卜。
“可是傍晚的雲彩,真的比白要好看地多嘛!”
時雨嘟囔了幾聲,然後又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草地上,他知道,自己的母親雖然不喜歡他做這些沒用的事情,但她一直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晚上的雲彩,都被夕陽染成了紅色、黃色,肯定比白那單一的白雲要好看地多咯。”
女人一麵切著蘿卜,一麵回答道,隻是她心裏正想著,今晚是隻簡單地做些蘿卜填填肚子,還是再去找些其他的東西來搭一搭呢?想來一個月前醃下去的鹹菜,現在差不多也能吃了吧?再配上一尾鮮魚,那麼晚上一定能吃的飽飽的,睡個好覺吧?
正當女人準備到木屋的後麵去取出那個鹹菜壇子的時候,時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媽媽,你看,太陽那裏,有一個黑色的點唉~”
“太陽上怎麼會有什麼黑點呢?”
女人一門心思地想著晚上要做些什麼,連頭都沒抬,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是不是時雨你看它的時間太長了,出現幻覺啦!”
“怎麼可能!”
男孩不服氣地從草地上跳了起來,走到了女饒身旁,伸出手指著自己的眼睛,氣鼓鼓地道:“我的眼睛,能看到世界上所有的東西!”
“是是是!”
女人將自己的手在一旁的水盆中過了一下,又將捕上沾著的幾片薄薄的蘿卜片拿了下來,這才騰出手來,輕輕放在男孩的頭上:“我們家的時雨的眼睛啊,那可是世界上最亮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