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清的身體微微顫抖,但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憤怒,假裝平靜的走進房間。
女人們覺得許如清太不識趣,一個比一個氣悶,其中一位脾氣暴的女孩幾步攆過去,抬手就要教訓毫無眼力的許如清。
許如清目光空洞,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她隻想抓住任凱堯的衣領,問問任凱堯的良心去哪了。
許如清的不管不顧,被女孩誤以為態度囂張,導致女孩虛張聲勢的動作,不再遲疑。
沒有巴掌擊打臉頰的響聲,也沒有別的動靜,房間裏的氣氛陡然變得靜謐至極。
任凱堯握住女孩的手肘,目光淩厲的剜了眼對方:“忘了介紹,這是我夫人。”
不鹹不淡的語氣,沒有溫度的表情,讓女孩幹笑著抽出手,急忙賠罪:“啊,原來是許小姐啊,抱歉啊!我剛剛沒認出來——”
快速退後,女孩忌憚的盯著任凱堯筆挺的脊背,又滿是嫉妒的瞪了眼許如清,才不甘心一般混入人群中。
長時間的四目相對,許如清不說話,任凱堯也不開口,許如清的眼睛定在任凱堯臉上,任凱堯漠然回視,好像他根本沒做錯過什麼。
氛圍古怪,一個兩個借口有事,陸陸續續離開包間。
外人都走光後,許如清鬆開咬著下唇的皓齒,目光質詢:“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任凱堯麵色從容,淡淡反問:“解釋什麼?”
一句話,堵得許如清如鯁在喉,她眼眶猩紅,下巴微微揚起,瞪視任凱堯的眼神,冷得滲人。
一字一頓的質問,從許如清緊咬的牙關裏蹦出來:
“任凱堯,我爸爸死了——你就這麼無動於衷!甚至有心情躲到這裏花天酒地,你還是人嗎?”
觸到許如清眼底的傷痛,任凱堯迅速垂下眼睫,繞回到桌邊繼續打球。
沒有再看對方一眼,任凱堯輕描淡寫的敷衍著:“爸死了,我們就不要活了?都得下去陪他?”
許如清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敢相信——那些狼心狗肺的話,是從任凱堯嘴裏吐出的。
心痛到無以複加,許如清幾步走到任凱堯身邊,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球杆,“哐啷”一聲砸到地上。
“任凱堯,他是你師傅,也是你嶽父!你和我一樣叫他一聲爸——他的葬禮,你不出席,我現在站在這裏問你為什麼,你居然諷刺我?你還有心嗎……”
任凱堯擰擰眉,顯出不耐煩的樣子:“要麼,我到咱爸靈堂去哭一場——這樣你就滿意了?”
任凱堯話音未落,許如清眼裏的兩行清淚潸然落下。她為自己感到悲哀:如果說——作為她丈夫的任凱堯,需要靠她的道德綁架,才願意假惺惺去為許思華哀悼一番,那她還有必要跟任凱堯理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