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姐姐道歉!”蘇凡道。
念卿看著媽媽,又看向桐桐的背影,從爸爸的懷裏跳了下去,跑向姐姐。
“姐姐,對不起!”念卿拉著姐姐的衣襟,道。
桐桐笑了,道:“姐姐說著玩兒的!來,親姐姐一下,姐姐就和你做好朋友1
念卿親著桐桐的臉,兩個人又在客廳裏追著跑了起來。
“桐桐,你看你都多大了,還和妹妹這樣?快停下來,小心妹妹摔著。”霍佳敏攙著母親從樓上下來,道。
蘇凡忙問候了婆婆和大姑姐,霍漱清問道:“姐夫呢?”
“還有圖紙沒畫完,正在畫呢1霍佳敏道。
“這麼認真啊!大過年的,還不休息?”霍漱清笑道。
“說是開年了馬上就要交,這個年啊,他是要和他的設計圖耗上了。”霍佳敏道。
“我上去看看。”霍漱清起身道,念卿非要跟著去,霍漱清便牽著女兒的小手上了樓。
“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婆婆問蘇凡道。
蘇凡不禁尷尬,昨晚哪有睡覺嘛!可是,她還是笑著說:“沒事,最近一到晚上就不睡不著,非要熬夜。”
“年紀輕輕的也別熬夜了,要不然身體受不了。”婆婆道。
蘇凡應聲,問桐桐道:“桐桐,什麼時候開學?要不要跟我們去京裏玩幾天再回來?”
楊梓桐窩在沙發裏吃著零食,道:“等畢業了吧,在你們的大房子度假去1說著,她笑了。
“隨時歡迎你!”蘇凡笑著說。
楊梓桐今年高三了,學習成績很好,就讀於華東省最好的高中,是重點班,申請了美國的大學。
“你有沒有打算去哪裏旅行?你舅舅說要祝賀你拿到哈佛的錄取書,已經給你準備好旅行的錢了。”蘇凡道。
楊梓桐笑著,看著媽媽。
霍佳敏道:“你自己決定,不過,不能去太危險的地方。”
“好啊,謝謝舅媽!我可能會和同學約上一起去。”楊梓桐笑著說。
蘇凡含笑點頭。
今天的年夜飯,是蘇凡和霍漱清結婚後第一次在婆家吃的。
開飯前,要先給已故的霍廷楷敬獻供飯,一家人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暮色爬上夜空,霍漱清和姐姐姐夫帶著兩個孩子在家門外,放鞭炮迎接父親的靈魂回家團聚。蘇凡望著霍廷楷的遺像,看向婆婆眼裏的淚,心裏難過不已。
薛麗萍擦著丈夫的遺像,淚水從眼裏流了出來。
蘇凡忙拿出紙巾遞給婆婆,低聲道:“媽,我來擦,可以嗎?”
薛麗萍盯著她,想想丈夫的離去,和眼前這個兒媳婦脫不了幹係,可是,都已經快四年了,念卿都——
遺像其實很幹淨,原本榕城的空氣就幹淨,又有專人打掃,即便是家裏其他的物件,也沒落什麼灰,何況是這被薛麗萍時常親手擦的遺像?
蘇凡知道,公公的遺像,從來都是婆婆一個人擦的,而且,婆婆時常擦著照片自言自語。她聽霍漱清說過,公婆年輕時,感情並不是十分的和睦,畢竟是那個年代的人,而且公公又是政界高官,在家裏也是很強勢。婆婆跟著公公伺候了他一輩子,裏裏外外的。可是到了最後的時候,兩個人那種默契,讓兒女們都是很佩服的。或許,真的就像是老話說的,少年夫妻老來伴吧!老年失去伴侶,真是很寂寞痛苦的事!
薛麗萍盯著蘇凡,又低下頭看著照片上的丈夫,沉默良久,才對蘇凡說:“其實,我一直都很不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蘇凡不語。
“老頭子這輩子,身邊那些花花草草不是少數,粘來粘去的。可他是個聰明人,掂量的很清楚,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他很清楚。”薛麗萍說著,歎了口氣,“有那麼一個女人吧,我記得是八十年代末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在市裏當書記,那個女人,其實隻是個大學生——”
蘇凡愣住了,婆婆這是在說——
薛麗萍看著她,苦笑著歎了口氣,道:“是榕城大學的,當時才是個大二的,老頭子去學校做什麼報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就認識了。你別以為隻有現在的女大學生才那麼開放,那個時候也不遜色。一來二去的,也就——不得不說,那個女的還是有些手段的,老頭子從不對什麼人上心的,居然就在那個女的身上栽了。”
“您怎麼知道的?”蘇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