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往外望,這光影幢幢的城市美得像一場夢。林聽捧著手中已經沒有熱氣的水杯,麵色沉靜如水。
江予城走到她身後,低低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笑:“在想什麼?”
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走到客廳把杯子放下:“今天本來打算找你吃午飯的,”她勾起一抹笑,“可惜你不在。”
他蹙了蹙眉,跟在她身邊坐下來:“今天上午有點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什麼,我也是恰好在附近有點事。”她垂下眼睛,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江予城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去交警隊了?”
“你怎麼知道?”林聽驚訝的看著他,這件事她從來沒跟他說啊!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聲音輕飄飄的:“我什麼都知道。”
林聽沉默了片刻,正要說話,不妨他突然轉頭,視線直直盯在她臉上:“你們酒店那都是些什麼車?車壞了就算了,人還能受傷!”他順順她的頭發,“我明天給你買輛好的。”
“不用了吧?”她幹笑一聲,“其實車也沒那麼差,就是我太不小心了。”
江予城點點頭,深表同意:“嗯,我覺得還是配個司機比較好,你覺得李茂怎麼樣?”
所以李茂又躺槍變司機了嗎?林聽很無語,把自己腦袋上一直動來動去的手扒下來:“我不要司機,你也不要給我買車了,我等公司的車修好就開那輛車,而且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沉吟片刻,點點頭:“也行,那就我親自接送你。”
林聽看著他,沒說話。
他挑挑眉:“不願意?”
“江予城,”她坐直身子,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感覺自己從沒看懂過你。”
就像江安拓說的那些話一樣,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麵的,可能她看到的是一個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又是一個樣子。江予城如此,江安拓亦是如此。
他們兄弟倆互相詆毀排斥,見麵如仇敵,絕對不可能沒有原因。而林聽更相信這其中,他們兩人都有問題。
就像江予城在自己麵前對林宛若不屑一顧,在背地裏卻帶著她不知道去了哪裏;甚至他說的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的話,她都懷疑是不是違背了他的真心。
可她又確確實實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照顧,隻是不知道到這照顧底是對她還是對別人?
——
過了兩天,林聽意外的接到了莫琴的電話。
她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怒:“今天下午有空嗎?我在清怡小築定了包間,請你喝杯茶!”
說是喝茶,其實用鴻門宴來形容才更準確一些。
林聽給莫琴倒了茶,恭恭敬敬的遞到她麵前:“您喝茶!”
莫琴瞥了她一眼,沒有動。
林聽把茶杯放下,臉上笑容不變:“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了!”莫琴勾起嘴角,表情有些不屑,“我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了,但你一個小姑娘,我勸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確實覺得你配不上我們家阿城,阿城也不過是圖個新鮮才會找你。你最好自覺一點把位置讓出來,做你這個身份該做的事就行了。”
所以還是因為身份?林聽垂下眼睛,喝了一口茶。
再抬起頭時,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伯母,我尊重您,才會稱您一聲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您心裏念念不忘的也隻有林宛若吧?也對,她對您的胃口,倒是一點不奇怪。”她的手指扣在茶杯上,聲音很淡,“但您要我把這個位置讓出來,您憑什麼覺得我會乖乖照做?”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反駁自己的話,莫琴的臉色瞬間變了。
“哼,真不愧是陳雪芬的女兒,跟你那個媽簡直是一模一樣!”她又怒又笑的樣子有些嚇人,一隻手緊緊握著茶杯,似乎隨時準備潑過來一樣。
這話一下戳中了林聽心中的傷口,她站起來,臉色很難看:“伯母,我看我們沒必要繼續聊下去了,我先走了,再見!”
莫琴又急又氣的叫了一聲,林聽一刻也不想多呆,也無意聽她到底說的什麼,“唰”的拉開門。
門外,江予城維持著開門的動作,手差點打到她臉上。
林聽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就要走。
江予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莫琴如獲救兵,趕緊站起來:“阿城,你怎麼來了?你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沒有?真是沒有一點禮貌,更別提還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了!”
江予城看了她一眼:“您找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