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有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周身是熟悉的、讓她眷戀不已的氣息,他說情話時的聲音更是動聽得要命。她感覺自己心裏有什麼東西驀的融化了,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伏在他胸前,很想一直這麼相擁下去。
但是,不行!
她閉了閉眼睛,用力推開了他。
“江予城,”她臉上尤有未幹的淚痕,甚至嘴邊還有一絲淺淺的汙漬,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決定和果斷,“我們之前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今天很感謝你,但也僅此而已。”
她決絕的轉身,一刻不停的向外走去。
不能因為一時心動就停留,不能因為一時心痛就忘了過去的疼痛,他們兩個不是能好好在一起的人,他們之間,除了短暫的溫情外,更多的隻是無盡的爭吵、懷疑和冷漠。
她隻能一直往前走,決不能回頭。
江予城站在陰暗逼仄的屋子裏,很久都沒有動。
——
林聽出了小區,給李兌萌打電話。
“林聽?”他聲音裏帶著暖暖的笑意,聽得人很舒服。
林聽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有時間嗎?”
他毫不遲疑:“隨時為您效勞!”
她站在破敗的圍牆外,一隻腳尖慢慢磨蹭著地麵:“我又遇到他了!”
電話對麵停頓了一下:“然後呢?”
“他想和好!”她頓了頓,目光更深的垂了下去,“他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
他聲音輕了些:“那你怎麼想的?”
她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決定早就已經做好了。”
李兌萌半晌沒說話。
她直起身子,慢慢往前走:“這個孩子,不能要。”
過了很久,電話那邊傳來溫和的聲音:“你想清楚就行。”
她笑了笑,把話題岔開了。
身後的小區裏,一輛車緩緩開了出來。
江予城坐在駕駛座上,眼神陰翳的盯著不遠處那個眉目柔和低頭淺笑的女人。
對他不假辭色,不過是因為笑容給了別人麼?
他掏出手機,撥了李茂的電話:“給你一個新任務,從今天開始,最大限度跟著林聽。”
李茂在電話那端哀嚎:“老板,公司的事你撒手就丟給我了,我哪有時間去跟人啊!”
江予城麵不改色:“公司你不要管了,這件事做好了,給你工資翻倍。”
“真是人為財死啊!”李茂嘀咕一句,興高采烈的應了,“好的老板,定不辱使命!”
——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林聽沒過兩天就去了醫院。
李兌萌怕她有什麼事要人照應,一定要陪她一起去要。林聽雖然感覺不太好,但終究還是同意了。
“沒事,我聽說這個很快的,打了麻藥也不疼!”兩人肩並肩進了醫院,李兌萌還在一個勁替她打氣。
林聽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聽聞這話也隻是笑了笑,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李兌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默默的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不遠處,化為跟蹤狂的李茂眼疾手快的拿起手機“哢嚓”拍下罪證,發給了自己的老板:“林聽小姐和陌生男人出現在東區的中醫院,還有,這個男人還蠻帥的!”
他發了消息,把手機揣回口袋,看到林聽和李兌萌掛號後上了樓,趕忙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他給江予城發了第二條消息:“不得了了,林聽小姐和那個男人去了婦產科,我看那個男人一直在安慰林聽小姐的樣子。”
他點了發送,想了想,又補充發了一條:“林聽小姐不會得了什麼病吧?”
然後不久,他看到林聽和李兌萌到了手術等候區。
李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突突狂跳個不停。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又小心的拍了張照,惴惴不安且莫名激動興奮的發給江予城:“天啦,他們到手術室外麵了,林聽小姐要做手術嗎?”
他緊緊捏著手機,探頭探腦的盯著等候區那一群麵色蒼白或冷漠或恐慌或哭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把心裏冒出來的“流產”兩個字給壓了下去。
這一定是他的幻覺,林聽小姐怎麼可能做這種手術呢?而且陪她來的還是別的男人!
他又驚又興奮的盯著前方的李兌萌,心裏不安的想,林聽小姐不會懷了這個野男人的孩子吧?所以她才那麼堅決的離開了老板?
他正投入的想著,手機就響了。
電話那端是江予城冷冽到能刺痛人耳朵的聲音:“給我盯著他們,我馬上來,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
——
坐在等候區的林聽突然坐直身子,往走廊盡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