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裏。
江予城摟著她,過了一會兒,突然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們把婚禮辦了吧!”
她抬起頭,看他的眼睛異常明亮:“什麼時候?”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他把下巴擱在她頸窩裏,呼出的熱氣撲簌簌噴到她耳邊,有些癢。
她扯起嘴角,笑了:“你不是把證都領了嗎?有什麼好著急的?”
“怎麼不著急?”他更用力的把她往懷裏帶,“昭告天下了才勉強能放心。”
她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誰說瞧不起我們家的?”
他被她堵住話頭,有些惱,又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聲音裏帶著寵溺:“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想著辦法要跑的?”
林聽“哼”了一身,翻個身假裝睡覺。
江予城便也不再說話,一隻手若有似無的拂過她的長發。
過了許久,她有些發悶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想去看看我媽!”
他手上動作一頓,下意識道:“我陪你去。”
她搖搖頭:“我想一個人去,我都記不清多久沒去了,讓我一個人去陪陪她吧!”
他蹙起眉:“在哪裏?”
“東河,”她轉身麵向他,“走高速過去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不遠的,你放心吧!”
他不說話。
她拿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企圖撒嬌混過去:“哎呀,真沒事啦!現在路上人又不多,我隨時跟你保持聯係還不行麼?”
他盯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終於還是鬆了口:“你自己注意點,六點之前回家,不然我馬上找過去。”
“行!”她“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笑眯眯的樣子,“感謝之吻!”
他眼睛“咻”的亮了,一把攬住了她的脖子:“這樣哪夠!”
她尖叫一聲,大笑著躲進被子裏去了。
——
隔天一早,林聽在江予城再三叮囑下啟程去了東河。
東河屬於魔都的一個小鎮,因為地方比較偏,而且靠近邊緣,所以也有人直接把它從魔都劃了出去。
林聽生命的前七年都是在這個小鎮上度過的,直到後來她母親去世,她去了林家,從此便很少回來。
這也不能算她無情無義,隻怪她當時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在林家連自身都難保,更何況私自一人從魔都到東河,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路平穩的到達目的地,林聽心裏百感交集,當初母親下葬還是同村人幫的忙,她隻記得當時的天又暗又沉,母親一個人深眠在黑暗的土地下,隻餘一抔黃土,一塊孤碑,碑上除了一個名字,什麼都沒有。
媽媽……
陌生又讓人倍感溫暖的詞彙。
隨著年歲的增長而逐漸模糊的記憶裏,她已經不太能想起她母親是什麼樣子了。隻覺得應該是很美的,纖柔但又堅韌,她一定有一雙靈動的眼睛,至少她記得還有很多人都說過,她的眼睛,和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她找了很久,才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裏找到那塊墓碑。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出國之前,那時這裏還沒有這麼大的變化,周圍還沒有修建成正式的陵園,也沒有人工種植的漂亮的樹木和草坪,隻是現在再看,在這樣一片綠水青山的地方,她媽媽這裏也太寒酸了一些。
不過好在因為整體環境需要,這裏倒不至於變成她想象中荒草叢生的樣子。
她把手裏的花擺在墓碑前,輕笑了聲:“媽,我來看你了。”
她頓了頓,半跪的坐下來,繼續道:“好久沒來了,也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女兒?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她盯著麵前的墓碑,臉上的笑容越發朦朧,斷斷續續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似乎真的看見了自己母親一般。
直到天色將晚,她才揉著酸麻的腿慢慢站起來,背起包,往出口走去。
今天回去就聯係一下這邊的負責人吧,重新換一塊碑,這次一定要貼上母親的照片,還要寫上她的名字。
她心裏想著,垂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車子開動沒一會兒,林聽因為心不在焉,沒注意前方過來一個人,等反應過來刹車的時候,對方已經倒在地上了。
她臉色煞白,急忙跳下車。
被她撞到的是個中年女人,穿著打扮樸實無華,此時正半躺在地上,扶著腳吸氣。
“對不起,您沒事吧?”林聽急忙扶住女人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她拉起來。
女人倒還算平和,也沒有亂發脾氣:“小姑娘開車要看人呐,你這樣亂開車,真出事了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