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李兌萌的手受了傷,兩人先去藥店,買了碘酒和消腫的藥。
回到家,林聽把李兌萌按到沙發上,堅決不讓李兌萌動,一心要將功補過。跑前跑後,忙個不停的準備清水、醫用棉簽、碘酒等。
準備好後,林聽輕輕的拿起李兌萌的手,用醫用棉簽沾一點兒碘酒,仔仔細細的在李兌萌腫著的手背上塗抹著。
兩人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子射進來,慵懶的照在兩人身上,寧靜而祥和。
林聽低著頭,看著李兌萌腫的發麵饅頭一樣的手背,心裏懊悔不已。埋怨自己剛剛太急躁和莽撞,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李兌萌發脾氣。
同時,心裏有有點兒埋怨李兌萌,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爽快。早拿出手機,她早知道了真想,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
不過,同時,心裏又有一絲疑惑。她為什麼會對這種事這麼敏感呢?仔細想想,林聽腦海裏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高大、健壯、冷酷、像是個要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裏的天神。
林聽看著李兌萌紅腫的手,又看看棉簽,棉簽上的碘酒沒有了。於是,重新換了一根新棉簽,用新棉簽沾了一點兒碘酒,又開始認真的塗抹。
而李兌萌被林聽輕輕的握著手,感受著林聽手裏傳來的溫度,心裏也平和起來,一動不動,隻全身心的享受這難得的安詳的時光。
林聽摸著李兌萌的手,感受著李兌萌手上幹燥而燙手的溫度,一邊抹藥,一邊不自覺的想起夢中的那隻手。
李兌萌的手柔軟,溫熱,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而夢中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手掌巨大,冰冷僵硬,隨時保持著出手的姿勢,隨時準備著給人致命一擊,
那是一雙能要人命的手,林聽如是想。
想到這裏,夢中那種冰冷的無助的害怕的感覺又回到了林聽的身上,想到那雙紅色的妖異的眼睛,那沒有臉的一團白霧,那不屑的冷哼,那掐著她脖子的窒息感,慢慢的林聽喘不過氣來。
林聽抓著李兌萌的手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給李兌萌上藥的棉簽也慢慢的停了下來,臉色發青,手發抖,渾身哆嗦著。
“小聽,”李兌萌即使發現了林聽的異樣,開口叫她。
林聽猛地驚醒過來,抬起頭,胸脯誇張的一起一伏著,顯然還沒有從剛剛那種可怕的感覺中恢複過來。
她快速的四周看了一圈兒,好像在找那個讓她喘不過來氣的無臉男人。
但是,入目是暖洋洋的夕陽,幹淨整潔的茶幾,被夕陽照的反著暖光的電視機屏幕。這才明白,她沒有在那團白霧中,這裏也沒有想要掐死她的無臉男子。
林聽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漸漸想起自己在哪裏,在幹什麼。
看到李兌萌關切的眼神,林聽輕輕的咳了一聲,不由得臉上發燒。在給自己弄傷的傷員塗藥過程中,走神想別的事情,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