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那次見過傑季後的第十七天,也就是約定好然後又被推掉的同學會當日,是從莫名其妙的封印之地回家的第二天。
唐昨晚是睡在床上的,今天一早自然驚醒,窗外隻有蒙蒙的光亮。他從床上爬起來,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然後看向正對著床的那個櫃子,在那裏的很多天裏都放著一個盒子。
今天那個盒子又出現了,是他昨天扔掉的那個吧?唐掀開薄被走過去,一點都沒有在意他此刻的衣衫不整。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充足。前麵的很多天亦是如此,在陰雨綿綿的王都中少見的晴朗日子,在之前的時間內豐富得令人難以置信。
是那種天地間突然增添了一抹明亮色彩的感受,但逐漸地,那色彩的飽和度就超突了。所有的顏色都變得足夠豔麗,就像是在閃著光,各自地體現著獨特的張揚。
天邊飛來一隻鳥,那世界上就隻有了鳥的鳴叫聲;樹上的一片苟且的葉子隨著清風的吹拂掉落到地上,那世間便隻有了殘葉落地的聲音;遠處的小孩成群結隊地打鬧著,身邊就隻剩下孩子笑鬧的聲音。
一切的圖案與聲音都在不停地交替著,永遠都有一個焦點,永遠都存在特寫。
唐隻是閉著眼睛就能感受到某個地方的風吹動了一粒塵埃,隻是放空思維就能知曉世界的運轉。但一睜開眼,眼前毋庸置疑的焦點還是那個盒子。
潘多拉的魔盒就擺在他的眼前,隻要他擁有足夠的好奇心就能夠引出毀滅世界的災難。
也許應該再扔一次,唐思考著這一次應該帶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去。他總不至於回去相信盒子時必定出現在他的眼前的,因為在遵循某種規律。
聖西林不知何時就起來了,反正不會是一個太陽升到這種程度的現在。著著她的新裙子,下擺處是昨天留下今日為止還未處理的灰白色哼唧,那種顏色太容易看起來髒了。
“去換一另外那套的衣服吧。”剛睡醒的唐嗓子還沒打開,聽起來有些緊。
聖西林乖乖地點點頭,她總是叫人很省心。過一會兒她就帶著她的新衣服出來了,她還在問關於看書的事情呢,今日份的閱讀應該從哪裏開始。
今早看來聖西林是在唐睡著的時候出去了,書架裏的書是沒有動過的,如果聖西林看了書那通常都是不會放好的。她走過的地方就會留下她的足跡,唐已經預感到門口的地板是什麼顏色的了。
“就那本住在花瓶裏的小人怎麼樣?上次還沒有講完。”唐還想保持微笑,隻是即使看不到他也知道自己的笑容越來越蒼白了,他確實不是一個善於隱藏情緒的人。
聖西林在那裏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像是要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唐在遠處等待她說話,到最後她卻偏著腦袋問他要不要看那些卡牌。
唐沉默了一會兒,往聖西林所在的方向走近了幾步。“那不是一個好想法。”唐平視著她的眼睛。
“可是那隻是一些卡牌,裏麵又不是什麼怪物。”
“誰知道呢,萬一打開就是怪物呢?”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又站起來走到櫃子前把盒子拿在手裏,又從書櫃裏拿出那本《住在花瓶裏的小人》交給聖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