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醉人的醇香瞬間在會客室內彌漫。
蒙重聳了聳鼻子,一臉痛惜的道:“你給我留點啊,這酒是唐爺珍藏的那一批吧?五十年陳釀啊,你悠著點喝行不行?”
“今天比較開心呢,這才拿了這瓶酒出來。”納蘭婉清說道。
“哦,那你開心就好。”蒙重咧嘴一笑。
“他的實力如何?”納蘭婉清問道。
蒙重沉吟道:“應該是半步宗師。”
對於蒙重的話,納蘭婉清從來不會有任何疑問。
“如此年輕,便已經是半步宗師境,這個小男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最有趣的是,他居然還是我的鄰居,緣分真的是妙不可言。”納蘭婉清微笑著道。
蒙重很吃驚:“你喜歡的男人不應該是唐爺那種霸氣十足,但又無比穩重的爺們嗎?什麼時候換了口味,喜歡小白臉了?”
納蘭婉清搖頭輕笑一聲:“說你是個傻子,你沒有意見吧?”
蒙重想了想,說道:“沒有。”
因為他深知自己的腦子,的確比不過納蘭小姐。
“我當然不會喜歡這樣的小男人。但他是一隻巨大的潛力股,你覺得我們該怎樣做呢?”納蘭婉清循循善誘的問。
“當然是和他搞好關係唄。”蒙重說道。
“錯。他已經表態想把我弄到床上去,所以我在他麵前要更加高冷。因為得不到的,才是男人最念念不忘的。”
納蘭觀音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有些微醺,大半瓶白酒喝下去,畢竟不是真的喝水。而且唐爺珍藏的都是烈酒。
她走到窗戶旁邊,打開窗戶,夏日的風吹進來,吹拂起她的發梢。
蒙重走過去,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白酒,倒了一小杯,很小心的品了一口,眯著眼睛回味了一會兒。
這時候蒙重忽然想起了什麼,納悶道:“他值得你這麼費心?”
“因為他膽子很大。”
蒙重有些莫名其妙:“他膽子的確很大。不過這就值得你高看一眼?”
納蘭婉清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想要幫唐爺複仇,膽子不大可不行。”
蒙重臉色大變,急聲道:“小姐,你這是自取滅亡!”
納蘭婉清默不作聲。
蒙重焦急的道:“唐爺臨走之前,再三交代,如果他回不來了,誰都不許幫他複仇!”
“因為如果連他都回不來,證明敵人是不可戰勝的!”
“他遣散了所有人,特意叮囑我保護你照顧你,陪你選一個小地方,悠閑的渡過這一生。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你難道想讓唐爺的苦心付諸東流?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納蘭婉清的臉色很平靜的道:“我沒忘。”
但她潔白的手指卻死死的掐著窗欞,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指節都開始發白。
“他對我說過的每一個字,我都沒有忘記。哪怕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麵,到了今天依然曆曆在目,就像發生在昨天一般。”
納蘭婉清轉過身,看向蒙重:“你知道我和唐爺是怎麼認識的嗎?”
蒙重搖搖頭。
納蘭婉清輕聲訴說。
“那一年,我才15歲。家裏窮不讓我念書,讓我出來打工。我獨自一人,從一個小山村走出,什麼都不懂。”
“城市的確很繁華,但同樣很可怕。我很自卑,我感覺自己與這光鮮亮麗的世界格格不入。我找了個服務員的工作,第二天老板就對我動手動腳,所以我嚇跑了。”
蒙重很安靜的聽著。他從未聽過納蘭小姐吐露過任何心事,她總是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藏得嚴嚴實實。
但是今天,也許她是真的醉了。也許是這三年來,她壓抑了太久,終於壓抑不住。
“我想回家,於是我爬上了這座城市最高的山,想最後看一眼這座城市,等我想要下山的時候,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
“當時電閃雷鳴,天色陰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我躲在一顆樹下,無比害怕,渾身被淋濕,冷得瑟瑟發抖。”
“我當時覺得老天對我太殘忍。可是就在那個時候,一個男人從山頂下來,替我撐起一把傘。他脫下自己的西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件西服帶著他的體溫,非常溫暖。就像是冬天裏的一個小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