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德意的右腿和左手,都已經不複存在,隻不過,穿著寬大的衣衫,看起來並不甚怪異。
他輕輕撫平膝蓋上搭著的深灰色毯子,對禦風霆道:“你,就是趙將官提到的禦先生?”
禦風霆挑了挑眉毛,看著坐在特製輪椅上的餘德意,點了點頭:“沒錯,我姓禦。”
說話間,他已經從旁邊拉過一個椅子,穩穩坐在了客廳中央,全然不顧其他餘家眾人的憤怒又疑惑的眼光,依舊平和、泰然。
看到他這般淡然自若的模樣,餘德意的瞳孔一陣收縮,這樣的神態,他仿佛,在什麼人的身上,曾經見到過……
而且,這人,還姓禦,難道,他真的是……
想到這,餘德意嘴唇有些發白,沉聲道:“請問,你……可是新唐人士?”
雖然猜測,這年輕人可能就是禦明遠的兒子,但,這種可能性,簡直太小了。
禦明遠已經成了植物人,禦宸集團盡在呂巧芹的把控製之下,而傳說中禦風也已經失蹤了十年的時間。
這樣的一個無錢無權無勢的年輕人,怎麼可能一回來,就有著如此驚人的滔天背景?
竟然,還能調動軍區將官!
這,簡直不和邏輯!
看著餘德意微微晃動的瞳孔,禦風霆微微一笑,道:“餘老板,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我是誰,怎麼,到現在了,還不願意承認嗎?”
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一盒軍中特供香煙,隨手點燃,輕輕吸了一口,道:“還是,你做賊心虛,生怕我回來,找你的麻煩?”
看到禦風霆坐在椅子上,緩緩吐著煙圈的模樣,餘德意一陣恍惚,似乎,坐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陌生男人,而是,年輕時的,禦明遠!
被白色的煙霧微微遮擋,那眉眼,那姿態,分明,處處都是禦明遠的影子——
舉手投足間,沉穩淡定,眼神裏,始終透著一絲不服輸的雄心壯誌!
隻不過,眼前這年輕人,比之禦明遠,還多了一分尊貴,與鋒芒畢露!
餘德意右手顫抖著使勁兒揉搓著膝上的毯子,聲音顫顫道:“你……你真的是……禦風?你怎麼可能……這般、這般……”
結巴了半天,他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詞彙,還是禦風霆淡淡接口道:“這般心狠手辣?”
他掃了眼地上橫屍當場的,餘英的表哥餘育,眼簾微垂道:“我已經,夠仁慈了,否則,現在你們都是死屍一具!”
聞聽此言,餘德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直接否定了自己剛才的判斷!
這禦風,絕對和禦明遠,毫不相同!
禦明遠為人親和且平易近人,十分宅心仁厚,甚至就差日日吃齋念佛。
而他的兒子,竟然如此冷血,身上的煞氣,幾乎要把這餘家大宅,冰凍三尺!
這父子之間,是不是差距太過懸殊!
一隻溫柔的羊,怎麼會生出一隻嗜血凶殘的惡狼?
餘德意吞咽一口唾沫,試探性的問道:“我與令尊,在早些年,也無甚交集,不知你為何要如此針對我餘家……”
“無甚交集?”
禦風霆不屑一笑,兩根手指夾著白煙嫋嫋的香煙,隨意晃了晃:“有沒有交集,不是你說了算。”
說話間,他又瞥到地上的屍體,不禁微微皺起劍眉,向著旁邊一個士兵招了招手,指著屍體吩咐道:“再這之前,先把他拖出去。”
雖然,禦風霆並不忌諱屍體,但,這胖子,著實礙他的眼,還是,眼不見為淨。
更何況,等一會兒,餘家之人,或許還要死上幾個,這客廳雖大,屍體多了,空氣也就不新鮮了,所以,還是每殺一個,就處理幹淨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