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孟小冬吃味,那自然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擊抱怨著三木。虧得三木當年還是一個口花花的人物,要不然啊,還真應付不來。難怪皇帝的後*宮,總是天下間最黑暗的地方,這才二個女人都這般了,那幾十個上百個呢?
他們倆就在那裏看著,也不知道要如何去打招呼。楚天香自然是不會發現有人在偷窺,隻是常常歎息,後悔當年沒怯顏,一張粉臉誤青春。坐在水池之中,就不由得想起丫頭陷害三木,偷看她洗澡的事。她每次洗澡之時都會想,要不然,她不知道如何渡過這漫長的一生。她拿起一邊的木瓢,盛了水,當頭而下,流水四濺,撲撲有聲。
看著眼前的水波,隻歎氣道:“自古都說紅顏薄命,誠不我期也!吹落殘花終如雨,春風總被紅顏誤。我這一生,就應該找個平凡的人嫁了,然後一世一生。難道我真是個不詳的女人麼?當年還小,我為什麼不聽勸告,怯顏自毀呢?以至天妒紅顏,讓我痛苦一生……”
孟小冬聽了這話,隻是無語歎息,那個女子不想自己容顏絕世,為眾人所愛。但如今,卻有人怪自己顏色過人,誤了青春,思當年往事,怨怯顏之悔!楚天香這話說的太深沉,也不知道多了多少歲月,多少天,多少年。忍不住道:“若是你當年真的怯顏自毀,那如今也不會遇見我,讓我遺憾一生的機會,都沒有!”
楚天香點頭道:“呃,說的也對,總之,這就是我的命……”三木滿心悲傷,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掏出來,讓她看看,自己決不負她。半天也隻能道:“不,這不是你的命!你命由我不由天,從今天起,我會讓你開開心心,到歲月白頭之時,仍然常念,不枉此生。”楚天香還是沒有回過神,還是臉色暗淡著自言自語道:“哼,可惜,能給我幸福的兩個男人,一個身死,一個下落不明……”
三木隻得快步而出,浮於沐浴水麵,看著她晶瑩的玉背道:“不,下落不明的那個他終究會回來的!如今,你隻要回頭一看,他就回來了!”楚天香苦笑道:“回頭……”心中一個激靈,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猛的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麵目和善的男人站在她身後的浴池之中,偷窺她。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道:“你找死……”
她從來沒有想到,在這烏衣庵之中,還會有男人來光顧。隻將頭上長發一拔,擋住自己胸前的春光,然後手指一挑,將一件薄沙蓋在身上,然後順勢一卷,全身淩空,一腿向三木掃來。三木滿心歡喜的**沒有,到眼前的卻是一隻秀白的腳丫,隻讓三木哭笑不得,也就將心一橫,受了她一腳。
楚天香的本領還是不錯,但比起三木來,卻差了好幾個擋次。一腿之下,隻覺得眼前這人就如同一堆棉花,混不著力。眼見身子淩空失力,又要落於水麵,便提氣輕聲道:“那裏來的登徒子,不知道這裏是烏衣庵麼?”可她心頭也明白,既然這個人不聲不響的到了這裏,那隻怕就不是烏衣庵中人,所能夠左右得了的。
交手一合,她就知道眼前這人深不可測,可能怎麼辦,隻能拚死一搏。將手一招,拿過舀水的木瓢,沒頭沒腦的就向三木打去。三木見一腳過去,木瓢又來,便急道:“天香姐姐,是我,是我!”楚天香也不聽,隻是將三木一頓招呼,打得嘭嘭著響。
想三木出道以來,那裏被人這般打過來,可隻能受著,一邊避一邊道:“別打了,別打了!你想想,這天底下有幾個人能不聲不響,就這般到了烏衣庵後院……你若是在這般沒頭沒腦的打將下去,我怕不到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活著回來了!那樣一來,又要廢去我多少功夫。”
楚天香終於是靜心聽了聽三木的聲音,迷糊道:“這聲音,這神態……怎麼,怎麼這麼像那沒良心的!”孟小冬在旁邊,聽了這話,隻是哈哈大笑道:“說的好,這沒良心的,他就是個沒良心的。”楚天香一轉眼,就知道孟小冬是個女人,因為,沒有一個男人看到他的身體會表現得如此平常,隻有嫉妒與欣賞。
三木隻能擺了擺一身的水漬,然後玄冰四起,將整個浴池冰封成麵,這才又道:“這下不打我了吧!我那裏沒良心了,一得了命回來,就上烏衣庵來找你了!”楚天香看著這玄冰化麵之法,不由得就想起了天香山莊與三木摟著腰跳舞的事,自然清楚眼前究竟是何人,莫名的就將淚如雨下,隻是哽咽的看著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