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夾雜著雪花飄落堂前,冷風吹散了屋中所有的熱氣,房間內除了沒有雪花之外和外麵一模一樣。
白雪到廚房裏生火煮了些粥,吃過晚飯之後將廚房裏灶膛裏的炭盛出來放到了臥室內。
夜越來越深了,風漸漸停了,隻剩白瑩瑩的雪花無聲飄落。
白狼臥在炭盆旁小憩,而白雪卻呆呆的站在屋簷下癡癡地望著滿天的大雪,每年這個時候,總是會下一場大雪呢!
當寒風帶走她全部的溫度,整個人都快僵掉的時候,白雪這才拉緊了衣衫轉身回房了。
房門剛一打開,雪花就灌了進來,小寐的白狼微微睜開眼瞅了她一眼,繼而又閉上雙眼繼續睡去了。
孤獨風雪夜是個極易陷入回憶的時候,白雪和衣躺在床上聽著外麵雪花飄落的聲音思緒一點點的飄遠,那明明是一份令人生不如死的記憶,可她卻不會再為之思狂,隨著光陰流遠,愛不減一分思念不減一分卻不會再心痛了。
隻是偶爾,身體的反應比思想更加真性情,一夜夢回當年的時光,眼淚從眼角滑落,輕輕的啜泣起來。
正在休息的白狼忽聞哭泣聲,緩緩睜開了眼眸,盆中的炭火已經滅了,屋中又漸漸開始冷了起來,白狼緩緩爬起來,他本是個心冷的總是獨孤一身漫步風雪,可他此時重傷未愈竟然覺得寒意逼人。
白狼緩步來到床邊,看著弓著身子淚痕縱橫的人兒,怎麼看都隻是一個脆弱的人類少女,很難聯想到她是個高山崩於前仍舊麵不改色的人,白狼伸出前爪輕輕的放到了她的額頭上,卻驚覺她整個人都像冰一樣。
白狼收回前爪,輕輕一躍跳到了床上,鑽到被窩裏找了塊舒服的地方躺下了。
夢中的場景一如既往的是漫天大雪,院中老梅開的正盛,一朵朵紅色的梅花像是灑落的斑斑血跡,她獨自一人站在茫茫天地間,不見來處不知歸途……
不知何時,夢中的雪停了,梅花落了,抽出了嫩綠的芽。
白雪蜷縮的身體漸漸舒展了開,似乎不是那麼冷了,她翻了個身沉沉地睡去了。
雪花飄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仍舊揮灑不停,白雪醒來覺得床上有什麼東西,掀開被子一眼那隻白狼正伏在她的身上睡的正香,白雪愣了一下隨後伸手將它抱到了一邊,起身下床後還不忘給它拉拉被子。
外麵堆積的雪花快到瞞住人腰了,可雪仍舊下個不停,今天,是冬月十二呢!
白雪換了件素色的袍子,梳妝時有意的在發間別了一朵百花,幸好這個世界的人不以白色為喪,不然的話一定會以為白雪這身裝扮不和身份也不吉利。
而白雪要的,就是這一身喪。
她開門飛身至積雪之上,沐浴著滿天飛雪舞了起來,若蹁躚飛雪,姣姣飄花。
就在她跳祭魂舞的時候,院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院門被粗暴的推了開。
古承明走在最前方,他大手一揮,一陣疾風吹過將院中積雪吹到了一邊,白雪連忙躲過疾風退到了房中。
白雪剛剛站穩便聽到古承明一聲令下:“來人啊,抓住這個惡女。”
眾弟子氣勢洶洶地上前扣住了白雪,白雪厲聲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哼……”古承明負手走上前,嘴角掛著得逞的奸笑,反問道,“你做過什麼你不知道嗎?”
此時白雪已經反應了過來,淡淡一笑,說道:“原來,真的是你,承明師兄。”當她發現她院中有蝕骨香之後就預想到了這種狀況,她猜過凶手是古承明,隻是沒有什麼證據罷了。
雙方彼此都心知肚明,古承明自認處理的很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算被白雪猜到了也不見絲毫的懼怕。
“你下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羽宿宮各個人傑,你這陰險小人是不會得逞的。”
還真是賊喊捉賊啊,白雪揚唇一笑,問道:“是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是不見她有絲毫的慌亂,古承明眸光一沉,最惱火就是她這種自若從容的態度,幹脆也不再廢話,利落的說道:“帶走!”
“嗷——嗚——”眾弟子壓著白雪離開的時候,房中忽然響起一聲狼哞,白狼步履優雅的從床上走下來,來到了眾人麵前。
這一聲哞叫充滿了無限威壓,眾弟子忍不住都是一愣。
白雪緩緩回首,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叫聲,而他這一聲淩厲的叫聲說的是:住手!
白雪一笑,她果然是救了一個了不得的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