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夾雜著雪花呼呼地吹來,盆中的炭燒的正旺,白雪抱著小白坐在堂前,看著外麵翻飛的雪花,眼眶中湧出兩行清淚。
之前在永青殿的一曲《思君賦》勾起了她無限的相思之情,可天地那麼大,卻也沒有一個能體會她心情的人,白雪抱著白狼喃喃自語道:“其實……我還是很想他,可是……死了就是死了,不管是過一萬年還是一億年,他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萬物變幻,早已找不到他活過的痕跡,隻有我胸口的梅花痣……是我們深愛過的痕跡,如果有一天連梅花痣都消失了,我又該怎麼麵對,這寂寥的時光?”
長生,沒有他的長生,實在是最大的煎熬。
還好,生命中還會有新的溫暖,正白王府一家,她實在喜歡,若非是生活中的這些溫暖,這漫長的生命,她早就支撐不下去了吧!
因為她漫長的過去,她在這個世上就像是一個怪物,可那難忘的過去,是她最珍視的一切。
聽著她喃喃的話語,白狼眼中也彌漫出了濃厚的哀傷。
這個世間,最幸福的就是人類,短短百年人生,嚐遍酸甜苦辣然後溘然長眠,一生雖然短暫卻也完美。
短暫的生命嚐一遍痛苦歡樂,而無需承受過多的時光所帶來的死別,更不用承受時光的發酵,將那曾經承受過的一切繁殖數十倍數百倍。
白狼靠在白雪的懷中,微有不解,她隻是一個人類而已,如何會有這樣的心境?
白雪在客院中休息了三天之後,如約來到了飯堂,東方帥曾告訴她三天後在這裏宣布她最後一場考驗的題目。
眼看白雪正式進入羽宿宮勝利在望,曾經那些跟著古承明排擠她的,也露出了笑容,她站在飯堂才不過等了一會兒,就有數不清的弟子將她圍了起來。
東方帥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刻板起臉斥責道:“你們幹什麼呢?”
眾弟子一見大師兄過來,立刻乖乖的散開了。
沒了眾人環繞,白雪輕鬆的呼出一口氣,走過去問道:“東方師兄,不知道這最後一場考驗是什麼?”
東方帥臉上帶著一抹深長的笑意,說道:“一會兒啊,小黃毛會帶你去山中一塊空地,你隻要在太陽落山之前把埋在土中的芋頭挖出來並且用板車拉到飯堂,就可以了。”
這種事隻要有耐心肯出力氣就能完成吧,沒有一點兒技術含量,白雪不敢相信的問道:“就這樣?”
東方帥點了點頭,說道:“隻要你挖出來的芋頭超過五百斤,就算通過,還有……不準找任何人任何鳥或獸來幫你,你必須自己完成。”
白雪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然後從人眾就帶著白雪去拉車到山中挖芋頭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奇希從懷中掏出一把瓜子,邊嗑邊問道:“東方,雪姬姑娘細皮嫩肉的,你讓她做這個,不太好吧?”
東方帥無奈的說道:“叫大師兄!”
杜雲初站在他們身後,盯著遠去的白雪和從人眾,說道:“當初小雲師弟累得躺了兩天,她能行嗎?”
東方帥笑道:“這是羽宿宮一貫的歡迎新弟子的儀式不是嗎?”就算白雪她是女子,山中的其他弟子也不會想讓她逃過這個歡迎儀式的,她是羽宿宮中第一個女弟子呢!
冬天的太陽不是很熱烈,可在陽光下站了久了,竟然也熱的大汗淋漓,白雪脫掉身上棉袍,拿起工具不斷的挖著埋在土中的芋頭,她時不時的抹一把汗水,弄得臉也髒了。
從人眾十分不忍的坐在一邊看著她,他是來監督的白雪的,為了防止她用一些其他的手段。
不光是從人眾,還有其他很多沒事的弟子也過來了,他們每一個在進入羽宿宮之初都曾做過這樣的事,如今自己成了“老人兒”看著別人做這樣的事情,還是很享受的。
白雪本來還擔心埋在這裏的芋頭沒有五百斤,可是挖了一車之後,才漸漸放了心,她不斷的挖著土裏的芋頭,然後將芋頭扔到車上,等到板車裝滿了,就拉著板車走過坎坷的山道回到羽宿宮中的飯堂。
從始至終,白雪沒有喊過苦也沒有喊過累。
而她的手,早已磨出了水泡,然後又把水泡磨破,一雙細嫩的雙手在挖到最後已經血肉模糊。
在太陽落山之前,白雪拉著最後一車芋頭往飯堂的方向走來。
站在飯堂前等待著白雪的東方帥和杜雲初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歎:喂喂……她真的是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嗎?手都磨破了卻不喊一聲。
當初白雲來到羽宿宮時,才挖了一車就坐在地上大喘氣,一雙手磨出了水泡,纏了好幾層紗布這才繼續挖完了剩下的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