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於回答白雪這個問題的,是冥帝辛迷一樣的微笑。
他沒有看錯,白雪這個女人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從一開始他安排相刑和白雪,到後來眾人對蘇淺的蹂躪,這所有的畫麵,他都當作禮物送給了妖王瞬。
他討厭白雪那副淡然自若的樣子,討厭她說起妖王瞬時那副胸有成竹,無論如何他都想要報複。
妖王瞬背叛了他,既然不愛他,那麼就不應該再愛任何人!
蘇淺不可以,白雪也不可以,妖瞬他,不可以愛任何人!
或許白雪和妖瞬之間的信任真的無堅不摧,但是他比任何人更加了解妖瞬,是他陪著妖王瞬,從人間一個花魁一步步走向妖王之位。
妖王瞬對於男女之事的厭惡和恐懼,比他們任何人以為的都要深。
此時的妖界已經亂作一團,但凡是有骨氣的,都不願意讓妖瞬這樣一個人間花魁做他們的妖王。
妖王瞬分身乏術,不可能來救她們。
等到妖瞬從妖王之位上摔下來,他就再放出蘇淺和白雪,他要讓妖瞬精神崩潰而死。
白雪試探的說道:“冥帝大人,你不覺得……那些男人,十個也比不上公子相刑一個人嗎?”
“嗯?”
“落虛冥君在事後多說了兩句,我就記在腦袋裏了,他說,妖王瞬和公子相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像是兄弟那樣……?”
冥帝辛忽然動怒捏住了白雪下巴,問道:“誰跟你說的?”
白雪恐懼的看著冥帝辛,顫抖著嗓音說道:“冥帝大人……我……落虛冥君無意間提到的,我不想死,您別殺我。”
怒氣過後,冥帝辛就察覺到了白雪的真正意圖,他問道:“你想見相刑?”
此時白雪的臉上已經掛滿了眼淚,她說道:“當然,與其和那些人在一起,白雪自然願意隻伺候相刑公子一人,那天,他對我,總還是溫柔的。”
“冥帝大人,白雪願意聽您的,所以……白雪求您,放過我吧,您想給妖王瞬看的,已經足夠了,不是嗎?您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您派我去妖界,我取妖瞬的命給您。”
“夭華的命?”冥帝辛看著白雪琢磨了許久,說道,“還不是時候,去找相刑吧,如果你讓他高興,孤就不讓你陪那些男人了。”
白雪連忙叩頭:“多謝冥帝大人,多謝冥帝大人。”
……
枯亂的頭發,深陷的眼窩,趴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兩個蛐蛐打架。
終於見到了多天不見的冥帝相刑,白雪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守衛將白雪送進來之後,就退出去關了門。
相刑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逗弄著麵前的蛐蛐。
白雪緩步走到他的麵前,他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
終於,相刑將手中的金簪往邊上一扔,一腳踢開了鬥蛐蛐的甕,他雙臂大展躺在靠背上,對著白雪說道:“你知道嗎?無所事事是最消耗精氣神的。”
父親回來了,害怕他和冥界的權利有什麼瓜葛,一直看著他,修煉是錯,看書是錯,就連下棋都是錯,好好的一個界主被他拽下來看成了廢人,每天無所事事,無聊的發瘋。
白雪笑了笑,現在的相刑可不是八百年前的那個相刑,八百年前的相刑隻是一個從來沒有站到權力頂峰的年輕人,八百年後的相刑已經嚐到了身居高位的滋味,並且領導了那些權貴整整八百年。
冥帝辛不忌憚八百年前的相刑,但是他忌憚現在的相刑,所以他什麼都不讓相刑做,怕的就是他有事可做。
白雪淡淡說道:“我知道。”
就是這種笑容,仿佛把一切都看透的鎮定從容的笑容,經過這些天的思考,相刑也開始覺得自己當年判斷錯了,這個樣子的白雪才是真正的白雪,他所看到的以為的那個“白雪”才是虛假的。
相刑問道:“白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白雪席地而坐,輕聲問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相刑點頭:“當然!”
白雪嚴肅而認真的說道:“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我想待在正白王府平平凡凡到老。”
這樣的話相刑是一百個不相信,如果這真的是她的願望的話,那麼當年她離開冥界回到人間之後,大可以待在洛都平安到老,但是她選擇和妖王瞬一起到了妖界。
相刑譏諷道:“不是說好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嗎?”
“這是我最開始的願望,也是我此時的願望,沒錯,我遇到了瞬,我離開了人間,隻為了能夠和瞬相互陪伴,但是……瞬已經不需要我了,蘇淺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