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慢慢的說道：“誰給你說我今天要打掉的？”
江寒川還沒有回過神來。
許悠然看見了後麵的張子君，道：“將他扶起來，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張子君慌慌忙忙的上前，將江寒川扶起來，兩人都疑惑的看著許悠然。
“我的確不想留著孩子，但不是今天打掉，今天隻是檢查而已。”
江寒川從驚訝變成了驚喜，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許悠然打斷了，“但你別誤會了，留不留著是我的事，我會考慮，但現在，張子君，你將他帶走，他還在治療的吧，亂跑出來隻會白費了。”
張子君也不等江寒川拒絕，一把拖著就走了。
許悠然看著江寒川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甘不願的被張子君給帶走了，她站了很久，直到身後的駱北出聲了。
“悠然。”
許悠然回過頭來，“怎麼了？”
“你很高興。”
許悠然詫異，“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見你笑了。”
許悠然嘴角不自覺揚起的弧度僵了僵，不自然的收回了。
駱北的內心苦澀了，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溫和，道：“你動搖了也好，你的身體的確不好再打掉了，這幾年心髒的排斥減少了，你可以生下這個孩子。”
許悠然嗯了一聲，像是在思考一般。
……
在修養的日子裏，駱北給許悠然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有了身孕自然不適合呆在村子裏了，駱北也找好了代課老師代替許悠然。
而江寒川自從那天開始就天天到許悠然的家門口徘徊著，時不時就將一些準備好的補品放在門口，而他卻躲在一旁不出現。
他知道許悠然不想看見他。
不知道多少次看見門口的放著的東西後，許悠然這一次沒有丟掉，而是頓了一下，拿了回去，這令站在拐角的江寒川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次次的，時間長了，許悠然的心態越發的平和。
她打消了流掉孩子的念頭，一方麵因為醫生警告過，流產稍有不慎會連同母體的生命也丟掉，另一方麵……卻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心軟了。
在江寒川那一跪之下，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心軟了。
她能說的那麼堂皇，說得那麼絕情，卻也能因為他的一個舉動而再次心軟。
她等這一句道歉，等了太久，久得隻要他說出口了，她還會不要臉，再次犯賤的心軟了。
許悠然知道自己沒救了，她掀開了窗簾，果不其然就看見在樓下依靠在車旁站著的江寒川。
幾乎每一個晚上，他都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家門口，什麼也不做，隻是站著。
他根本不知道，他這樣站著，會有多少人圍觀。
就連她也會忍不住像現在這樣，掀開了窗簾，向著外麵看去。
一時出神的許悠然忘記了關上簾子，被抬頭往上看的江寒川看了個正著，她回過神來時就對上了那雙哪怕隔著那麼遠也依然溫柔的眸子。
她驚慌失措的關上了簾子，心髒跳的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