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孫？”落歌有點僵硬地看向邵傾城，“你結婚了？”
邵傾城微微頓了下，看了她一會兒，眸裏劃過一絲落寞，“他們是你和我的兒孫。”
“我……”落歌噎住了，“你說我和你結婚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邵傾城輕輕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麵對她，緩緩抬手輕撫她的額頭。
“閉上眼睛，我帶你回去，好嗎？”邵傾城的聲音格外的輕柔，目光更是帶著一絲請求。
落歌心尖兒一顫，都不忍與他直視，微微偏開頭，“你不會又讓我看那個夢吧？”
邵傾城微怔，“你相信那是真的嗎？”
落歌吐了口氣，拿下還擱在自己額頭上的手，看著他，說道：“我信。”
邵傾城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但聽到下一句話，感覺自己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樣。
“可是，那個人不是我。”
“……”邵傾城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微變。
落歌抿了抿唇，“那是前世，不是今生，何況……”何況那也是清語的前世，而不是她的前世。
邵傾城臉色越來越差，變得慘白慘白，“不……”他垂著頭自言自語著。
落歌微微踮起腳跟，輕扶著他的肩膀，“別再沉迷過去了，好嗎？”
邵傾城身子微顫，垂下的眼眸裏蓄起暴虐情緒。
“你沒事吧？”落歌見他有些不對勁，低下頭去看他的臉，一隻大手迅速扣住她的後腦勺。
眨眼間，兩人麵對麵，鼻尖對著鼻尖，四目相視。落歌似乎看到了他眼裏的暴躁。
“不可能，你就是她！”邵傾城幾近瘋狂地抱住落歌，死死地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
“你冷靜點……”落歌被勒得難受，想掙紮又掙紮不開。
邵傾城用力地搖著頭，嘴裏喃喃自語著，“你就是她……”
落歌平靜下來，冷靜問他：“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邵傾城怔住了。
她……是誰？為什麼記憶裏的她已經模糊不堪了呢？明明她們都是一個模樣……
她不是她。
邵傾城像是突然被泄走大部分力氣了一樣，癱軟在地上，一手支著地麵，一手放在膝蓋，樣子很是頹廢。
“怎麼會這樣？我一直……愛著她啊……”邵傾城雙眼猩紅地盯著一個地方，眼神空洞無神。
落歌蹲在他的身旁，也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感覺很不在狀態。
良久，邵傾城微微抬起頭看向她，“你……是誰？”
落歌對上他的眼神，心裏有些不舒服，“抱歉，我不是她，她已經走了，在那場車禍裏，我接替了她。”
一個類似於借屍還魂的靈魂對別人說自己不是自己，這聽上去是那麼的可笑和悲哀。
落歌坐在他的身旁，背靠著牆角，看著麵前的棺材，思緒飛上天，“你說借別人的身體活著的人，到底是幸運還是悲哀呢？”
邵傾城失落落地垂下眸子，眼神無光地看著地麵，發白的唇輕輕勾起一道弧度。
“原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後麵的話落歌就沒有聽見了，因為她暈倒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