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端起茶，無奈笑著道：“嬛嬛想讓朕給誰指婚？”嬛嬛是柔福帝姬的小名。
柔福道：“紫英和慕容卿啊！”
宋徽宗笑容凝滯，手中的茶頓住，眸中漸漸染上不愉，如暴風雨即將來臨，隻是他並未立刻發作，而是問道：“為何是慕容卿？”
“那還用問，紫英心裏一直喜歡的人是慕容將軍啊！現在慕容將軍回來了，給他們指婚最合適！”柔福一臉天真爛漫。
宋徽宗此時看柔福的目光卻是越發不順眼了。他將茶往桌上一放，“咣當”一聲，嚇了柔福一跳。
柔福正要開口，一旁的大太監李彥適時打斷道：“帝姬，官家尚有政務要處理，今日已經耽擱不少時辰了。”
柔福帝姬連忙道：“哦，那我先回去。父皇，別忘了我跟您說的事！”此時她還未察覺徽宗的怒意。
等柔福退下，宋徽宗臉徹底沉了下去，冷哼了一聲，“這個柔福，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李彥是最清楚宋徽宗心思的人，連忙笑著開口道：“柔福帝姬年紀小，自然什麼都不懂。這程紫英是京中才藝雙絕的美人兒，理應配官家才是。”
萬壽山開園那晚，蔣季元獲罪，第一次官家說要斬，大家隻以為他隻是因為冒犯了蘇黃文禁忌，實則，卻是因為他觸到了官家逆鱗——對程紫英動了心思不說，還妄圖勸她離宮。
凡是這宮裏發生的一切如何能逃過官家的眼睛。
“慕容卿？”宋徽宗將拿起的茶杯又放下，冷哼道：“慕容卿是有些才名，可那是在之前，現在，他雖然替朕平定了叛亂，但那也不過是一名區區武將！朕本是看他驍勇善戰，想提攜他，沒想到他竟然……”
宋徽宗已經氣得發抖。
李彥連忙道：“是，更何況那慕容卿還是罪臣之子，若不是陛下法外開恩，如何還能有他的今日。”
宋徽宗冷聲道：“去，將慕容卿……不，將紫英叫來，朕倒要親自問問她。”若是她真有此意，他不介意再殺一個慕容卿！
“是。”李彥連忙下去叫人。
程紫英一直在偏殿等候，柔福帝姬出來的時候，還朝她眨了眨眼睛，弄得她一頭霧水。
沒多久，李彥就急匆匆出來，讓她去見官家。
程紫英進文德殿時，小六子也偷偷朝她擠了擠眼睛，但眼神卻是示意要小心。
兩人早已配合過多次了。程紫英微微點頭。
宋徽宗見程紫英進來，抬手，揮退了李彥等人。李彥跟小六子等人出去，輕輕將門掩上。
程紫英聽著身後門關上的聲音，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有些許不安。
“奴婢見過官家，不知官家有何吩咐？”
宋徽宗看了她半響，開口，“紫英啊，朕記得，當年在菩提寺看見你的時候，你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官家怎麼突然提起三年前的事？
那時她與慕容卿約了在菩提寺見麵，慕容卿並沒出現，卻遇見了出宮微服私訪的當今聖上。
程紫英按下心神，一如以往的說辭，“回陛下，奴婢並非是等人，而是去上香。”
“為何選在那日？”這一點，宋徽宗從未問過。
“那日是奴婢的生辰，奴婢想去替父親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