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麵色發冷道:“楊將軍,若是種將軍真的覺得不應該和遼國開戰,為何還會讓你前來?”
以楊可世的性子,如果沒有種師道的命令的話,根本不會親自涉險進入白溝。
楊可世道:“本將軍自然是來招降的!”
慕容卿道:“楊將軍的話當真?”
“怎麼,莫非你懷疑本將軍的話不成!”楊可世冷笑道:“慕容卿,別以為你攻下白溝就可以耀武揚威,本將軍告訴你,隻要本將軍將你與遼國對戰的消息告訴童宣撫,你這將軍之位能不能保住還要另說!”
一聽這話,福星當即暴跳如雷,抽出刀指著楊可世道:“狗娘養的!你敢!”
“你做什麼!大膽!”
“福星!把刀放下!”
福星恨聲將刀收起來。
楊可世道:“慕容將軍,我看你是要好好管管你的人了,我大宋乃文明之邦,豈能有這等莽夫在!”
“楊將軍!”慕容卿冷冷地看著楊可世,目光淩厲,“王副將不是莽夫,他一直為大宋出生入死,剛才他是衝動了點,我代他向將軍賠個不是!”
楊可世還想計較,但是對上慕容卿的目光,咬牙,忍了下來,不過心中卻是記恨上了。
正待再尋思發作,營帳外,一個士兵匆匆進來,道:“將軍,前往新城的探子帶回來一封信,說是耶律大石給將軍的!”
“耶律大石?”楊可世道:“慕容卿,你怎麼會跟耶律大石有書信往來,你們什麼關係!”
慕容卿將信拿過,拆開,看後道:“耶律大石要我前往新城和他決鬥。”
“決鬥?”楊可世將信拿過一看,果真如此,不過上頭寫了原因是因為慕容卿帶兵擊退了蕭炳所率領的兩萬大軍,並且砍下了蕭炳的人頭。
蕭炳是蕭幹最親的兄弟,他的死,激怒了蕭幹。
本來蕭幹想直接率兵來白溝,但是被耶律大石阻止。如今不止是宋軍已經攻進了白溝,就見金軍,都已經從中京攻打過來。如今遼國是腹背受敵,而金軍和宋軍之所以都沒有前進一步,就是因為他和蕭幹集中遼國精銳駐紮在新城。
所以新城的兵力,不可隨便出動。
“這個決鬥絕對不能答應!”楊可世道。
慕容卿本也沒打算答應。以如今新城的形勢,軍事主動權並不在遼國手裏。耶律大石之所以敢下這封挑戰信,無非是以為大宋懦弱好欺負罷了。
“將軍,信怎麼回?”秦瑄問。
慕容卿將信給他道:“燒了。”
“是!”
楊可世想要搶回信,可是秦瑄的動作比他更快,頃刻那信就化為灰燼。楊可世惡狠狠地瞪了秦瑄一眼。
秦瑄雙手環胸,嘲諷地看了他一眼,就楊可世那點心思,在將軍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慕容卿道:“楊將軍長途跋涉想必也累了,我已經讓人安排好營帳,楊將軍先休息吧。”
楊可世冷哼一聲,雙手背於身後走了。而一直跟在他後麵的高世宣卻是朝慕容卿行了一禮,才離開。
高照道:“楊將軍的這個副將,有點意思。”
慕容卿道:“高世宣是名門之後,和楊可世素來不和,不過他驍勇善戰,正好彌補了楊可世的不足,所以楊可世將他留在旁邊。早些年我與他接觸過,這麼多年,他倒也沒變。”
秦瑄道:“這人,跟著姓楊的可惜了。”
慕容卿道:“此事不由我們決定。今晚你派人密切注意新城的動向,另外,我要你親自替我送一封信給種將軍。”說著,慕容卿抬起筆開始寫。
“將軍是想跟種將軍確定楊可世說的事?”高照問。
“嗯,”慕容卿邊寫邊道:“老實說,我不相信楊可世說的話,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親自問一下種將軍,萬一種將軍真的打算放棄攻打涿易兩州,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高照點頭。
秦瑄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會親自將這封信送到種將軍手裏的。”
慕容卿將信遞給他道:“一路小心。”
“是!”
秦瑄接過信後,大步走出營帳,騎上烈馬,迅速奔出白溝驛,將信送給種師道。
——
在白溝難得恢複寂靜的時候,朝廷各勢力卻是一番風雲變幻。
首先是鄆王趙楷一黨。
在王黼因為玉靈芝的事獲罪失寵後,鄆王身邊逐漸失去了可以信賴的心腹大臣。
這日,已經是第五日宋徽宗沒有宣見鄆王了。
趙楷在鄆王府內借酒消愁,空蕩蕩的庭院,華錦依舊,卻早已經沒有往日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