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要落到脖子上的時候,突然一把刀從遠處飛了過來,將刺客的刀打偏。之後是兩名同樣身穿黑衣的男子和五個刺客糾纏在一起,這兩人明顯武藝更加高強。
“蔣學士快走!”
蔣季元聽到這句,意識到自己如今是真的徹底中計了,中了鄆王的計。鄆王此計幾乎毫無弱點,要麼他暴露身份,要麼當場死在刀下。
蔣季元渾身冰冷,就在此時,一直醉倒在他背上的人緩緩抬起了腦袋。
“承林,你令本王失望了。”
鄆王的聲音戾氣悠遠,有些歎息,落在黑夜中,像是催命符一般。
蔣季元腦中的警鈴大作,他迅速放開鄆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把匕首刺入蔣季元的後背,“本王最痛恨背叛!蔣季元,本王會將你千刀萬剮,再將你的肉拿去喂狗!”
噗!
蔣季元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了地上。
“蔣學士!”
黑衣人之一當即朝蔣季元跑了過去,一把將地上的蔣季元拉了起來。鄆王想要阻止,但是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強,輕易就將鄆王打退。眼看自己的同伴一人難敵五個,黑衣人目光一冷,手中的刀迅速架到了鄆王脖子上。
鄆王早看出他的意圖,當即往地上一滾,滾出刀的範圍。
另一黑衣人大喊,“帶著蔣學士走!”
黑衣人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當機立斷,抱起蔣季元就跑。
“攔住他!”鄆王大喊。
可是哪裏曾想,留下來的黑衣人居然以一擋五,將自己當成肉牆掩護同伴離開。直到蔣季元和黑衣人消失不見,他才倒下。鄆王沒有將蔣季元千刀萬剮,心中不解恨,隻能將所有的恨意發泄到黑衣人身上。
“將他都成肉醬,本王要讓所有人看到背叛本王的下場!”鄆王幽冷地看著蔣季元被人救走的方向,“立刻派人去追,務必把人給本王帶回來!如果帶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在本王麵前出現!”
“是!”五個黑衣人當即消失在原地。
黑衣人將蔣季元就走之後,直接送入了兵部尚書方瓊的府邸。方瓊看到蔣季元傷勢嚴重,立刻讓人去請了大夫。黑衣人跪下道:“蔣學士就拜托方尚書照顧,屬下告辭。”
“你要去哪?”見黑衣人手中的刀甚至不離身,方瓊連忙攔住詢問。
黑衣人道:“我要去救我兄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告辭。”
黑衣人飛身離開。
方瓊看著黑衣人離開,忍不住道:“此乃真豪傑,是有誌之士。”
李綱緩緩從他身後站出來,道:“青遠調教出來的人,是比尋常暗衛多了份血性。蔣季元此番遭此劫難,想再回鄆王府是不可能了。我擔心,鄆王還有後手。”
方瓊點頭道:“若是讓鄆王知道蔣季元還活著,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李綱道:“我倒有一計,不如順水推舟,就讓蔣季元‘死’了,你覺得如何?”
方瓊點頭道:“目前這是最好的保全他的方法。”
當天晚上,蔣府一片哀鳴聲,不及天亮,京城絕大多數的人就都知道,“一門三傑”的蔣家的最小公子蔣季元昨夜突然暴斃死了。這位被剝奪狀元身份的文昌閣七鬥才子,生時不得誌,死後卻極為風光。
一天之內,鄆王、太子都派人來府上憑吊,刑部尚書、兵部尚書和太常少卿等人甚至親自上門。有人說這是蔣家老爺有麵子,但也有人說,這些人本身就是衝蔣季元來的。
此時慕容卿的兵馬剛剛準備入汴梁,秦瑄和高照率先進城試探消息,不想竟然聽到了蔣季元的噩耗。
秦瑄當即出城門,立刻將消息告訴慕容卿。
慕容卿顧不上身上的傷勢,翻身上馬,連闖兩道城衛,直接駕馬到蔣府。他翻身下馬,看著蔣府掛滿的白幡和黃色燈籠,心中還是不敢相信死的人是蔣季元。
“這位將軍也是來悼念我們三少爺的嗎?”官家雙目渾濁,顯然已經哭過不少,他聲音沙啞,問著慕容卿。
慕容卿眼前陣陣發黑,“敢問,你們三少爺,是誰?”
官家抹著淚道:“自然是蔣小狀元,不然還有誰。小少爺命苦,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向誰說理去。”
“承林的屍體呢?”
“就在堂口,這位將軍請隨我來。”官家說著,“還未問將軍名字。”
“慕容卿。”
官家頓時停止了抽泣,怔怔看向慕容卿,似乎不敢相認。此時的慕容卿滿臉胡子,眼角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疤,皮膚略黑,身上穿著鎧甲,腰間長短兩把刀,煞氣極重,跟之前京城之時簡直判若兩人。
“慕容將軍裏頭請。將軍能來,小少爺泉下有知,必定會很高興。”官家抹著淚道:“小少爺經常提起將軍,說將軍是他同輩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