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道:“謝慕容將軍照顧之恩,陳六沒齒不忘。”他重重磕了個頭,起身,“麻煩慕容將軍告訴姐姐,就說陳六已經和家人在一起,往後不能再服侍她,希望姐姐好好照顧自己……不過姐姐有慕容將軍,也不需要六子擔心了……”
陳六說完,轉身離開。
慕容卿皺眉,知道陳六心中此時悲慟,無論他說什麼陳六都聽不進去,隻能先派人暗中跟著,以防他做傻事。
宋宅不能久留,雖然目前鄆王沒有任何動作,但是難保他不會卷土重來。於是在深思熟慮之後,慕容卿帶著蔣季元和程紫英去了……兵部尚書府。
方瓊大早晨起來,正準備做點運動強身健體,就看到五個人空中落下,出現在他眼前,嚇得他一條老命差點沒交待出去!
“胡鬧!”方瓊氣得胡子抖起,指著慕容卿道:“孔孟之書都讀到哪裏去了,有門不走,非得翻牆!”
慕容卿麵無表情道:“因為門不能走。”
程紫英尷尬道:“方尚書,抱歉,冒昧打擾。”
方瓊胡子抖了抖,最終隻能指著蔣季元罵道:“枉你還是大學士,居然也和……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柳葉心想,您終於抓到重點了。
慕容卿十分誠懇道:“方尚書,需要借你三間客房一用。等用完,就還給你。”
方瓊聽完,氣得繞著慕容卿五人走了幾圈,最終指著慕容卿道:“你這是在拖老夫下水,此事我一定要告訴張將軍,說你胡鬧,膽大包天!”
慕容卿很冷靜道:“方尚書也拖我下水了好幾次,比起來,我這點不算什麼。”
“滾出去!”
滾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不止不滾,慕容卿還將程紫英和蔣季元安頓了下來。要說京中哪裏最安全,也就隻有兵部尚書府了。
方瓊本也是武將出身,兵部尚書府的守衛自然不必多說。如果不是慕容卿臉熟,剛才闖進府的時候就已經被周圍的暗衛射成篩子了。
再者方瓊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擺著,也沒有人敢搜他的府邸。更何況如今鄆王自顧不暇。
書房裏,方瓊坐在太師椅上,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看著慕容卿,“今晚的慶功宴你想怎麼做。”
“照之前商議的做。”
方瓊一把將茶杯拍在桌上,“孺子不可教也!如今國難當頭,你身為一軍主將,就隻想著兒女情長,也不覺得羞愧!”
慕容卿道:“自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也是如此。”
“就憑你也配稱英雄?!”
慕容卿莞爾,不反駁。
方瓊見慕容卿一副柴米油鹽不進的樣子,厭煩道:“出去,別在老夫麵前礙眼!”
慕容卿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拱手道:“謝方尚書成全。”
方瓊越發看慕容卿不順眼了,簡直就是……渾小子!
慕容卿出書房後,便去找程紫英,卻發現人不在。等饒了一圈,才在秦瑄的房間找到人。此時高照剛用金絲蠱引出他體內的蠱毒。
隻是秦瑄依舊麵目慘白,沒有清醒。
程紫英看著秦瑄如此,又想到雪鵑,歎息道:“不知道雪鵑姑娘如何了。”慕容卿拍了拍她的肩膀,程紫英頭輕輕倚靠在他肩頭,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蔣季元看了慕容卿和程紫英一眼,麵色微暗,輕輕走出了房間。
宮中宣旨太監來了兵部尚書府,通知方瓊今晚參加慶功宴。慕容卿雖不在府上,但是同樣也收到了旨意。送完傳令太監,方瓊麵上一片沉重,卻終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慕容卿今晚同他一起入宮。
鄆王始終沒有動靜,昨夜的事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在形勢複雜的汴梁悄無聲息掩下。
慕容卿自然無法知道,不是鄆王不想有動作,而是他沒辦法有動作。一來,他身中蠱毒,即便已經拔出,身體一時間也無法恢複;二來童貫因為他與白蓮教勾結的事發難,認為鄆王對他缺乏信任,所以收回了黑雲騎,與鄆王暫時陷入冷戰。
加之宋徽宗如今對童貫信任有加,童貫對於江山易主這件事,自然也變得不再熱衷。
鄆王雖然暗恨他小人行徑,卻也無可奈何。
王黼如今雖然也算文官之首,但手中無兵權,如此形勢下也難堪大用。而再反觀太子,有方瓊、李綱、慕容卿、耿南仲和吳敏、唐恪等人支持,隱隱竟然站穩了東宮之位。
慶功宴由宋徽宗欽定在“艮嶽”舉行。
宴會正式開始前,宋徽宗帶著文武百官先遊園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