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山，何文山，你、你……”程芳菲望著何文山，話說到半時，根本再說不下去，那雙目通紅，強忍著，沒將眼中的淚落下。
何文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又隨即變得嚴肅，喘著氣，說著大有責備之意的話：“你、你怎、怎麼又跑來了？一走了之，不就……好了？”
程芳菲卻將頭搖：“我何時答應了離開？”
何文山微愣，他忽然看見程章遠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了戰鬥，和小飛一起對付厲鬼，他這才恍然大悟，程芳菲先前如此果斷地離開，不是為了保命，而是去搬救兵！隻是這救兵，似乎並無太大的作用。
開陽厲鬼雖然同時和小飛、程章遠二鬼交手，但她並不落下風，反而馭著血發，一陣陣直壓他們，要不是他們左右兩路分攻以及互相救援，恐怕早又被厲鬼抓住其中之一，一口吞入腹中。
眼看著形勢，何文山忙對程芳菲說道：“芳菲，你快走，小飛和高老先生不是她的對手。”說話的時候，何文山力氣已經恢複了幾分，竟然握起短刀，又要起身。
程芳菲哪裏答應，隻將何文山牢牢抱在懷裏：“不行！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你你去送死？”她回頭往來時的方向望去，又道，“再者說，我也知道老祖宗與小飛並非厲鬼的對手，隻是他們隻要拖延時間，很快，我們就能誅滅厲鬼！”
這話一出，何文山隻聽得一愣，隻是還沒細問，就又聽程芳菲說道：“你先不要說話，好好調息，快些恢複力氣。一來若是老祖宗與小飛不敵，你可以去助他們一臂之力，二來，還要等你誅殺這開陽厲鬼！”
何文山又是一愣，卻不再多說，隻聽從程芳菲的吩咐，在她扶持下起身盤膝而坐，靜靜恢複。
他心裏卻嘖嘖稱奇，猶記得當時在桂東女校，程芳菲還不過是要聽他吩咐，躲鬼怕鬼的女孩，如今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卻落得，他要聽她的吩咐了。
“那時你信我，如今我自當信你。”何文山在心中念叨，隨即便屏氣凝神，專心調息。早多恢複一分力氣，便多一分轉機。
程芳菲守在何文山身側，她方才當著何文山的麵，倒是沒將眼眶中的淚落下，此時何文山盤膝靜坐，她輕易看見了他左手手腕上那道醒目的傷口，不由得抬手，抹去了兩行淚。
她知道此時眼淚如何能管用？抹了淚，便又將它噙住。
望去三鬼激戰處，那裏厲鬼血光、小飛白光、程章遠黃光，三道光芒閃爍交替，耀眼奪目，隻是越戰，血光越盛，越戰，白光與黃光越暗，刹那間白光與黃光散盡，開陽厲鬼操控著血發，將小飛與程章遠如繭般包裹起來。
“老祖宗！小飛！”
程芳菲著急大喊，她看到厲鬼麵露貪婪，張嘴就要吞咬小飛與程章遠時，急得甚至起身差點要衝上去，隻是她知道自己上去隻能送死，忙想要叫醒何文山，但還未開口，忽然聽得身後鑼鼓聲聲、呐喊不絕。
她忙回頭望去，那條來時的路，忽然湧現一批擎著紅旗的兵士，帶頭人便是那位寸頭軍官，他們動作快而整齊，齊聲高喊。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