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間,幾人把何文山扶到廳裏坐下,才坐下,田應詔便關心地問道:“何先生,我聽說那厲鬼厲害,可不曾想,竟會把傷成這副模樣?”
隻有程芳菲知道,何文山哪裏是被厲鬼所傷,分明是為了救自己,損耗太多鮮血的緣故。
她心中感激與愧疚,便自己承認道:“是我……”
“是我自己大意了。”何文山卻打斷程芳菲的話,“本以為能輕易除掉厲鬼,誰知她詭計多端,聲東擊西,這才如此不堪……”他說完,便看向程芳菲,嘴角一笑,“幸好,芳菲及時趕來,救了我。”
程芳菲嘴角一動,卻說不出話來。
田應詔歎息一聲。
說話間,程櫟堂已然帶著藥到了客廳,他將藥材交給程芳菲,說道:“芳菲,你快去,給何先生煎藥。”
“好!”程芳菲拿過藥材,望向何文山。
何文山此時氣色雖然不佳,臉又煞白嚇人,但望著程芳菲時,卻始終流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尤其是見程芳菲拿著藥材,那雙眼睛更是仿佛在說:“何小姐,你又該伺候我了。”
“這還真是你何文山的樣子!”程芳菲在心底一笑,兩人竟然就這麼眼神交換,互相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旁邊人看得,卻把明白裝糊塗,程櫟堂更是幹咳一聲,說道:“芳菲,杵著作甚?還不快去煎藥。”
程芳菲才回過神,連聲答應:“好好,就去。”轉身,出了廳門。
望著程芳菲離去,直至背影消失,何文山才回過頭來。他一路回來,確實並未受多少傷,隻是有氣無力,需要調養,如今恢複了些力氣,看田應詔竟然在程家,便問道:“田將軍,你是如何來的程家?”
田應詔一聽,便望向程櫟堂,兩人竟然相視而笑起來。
“程家在鳳凰縣素有名聲,我父輩時,曾與程家小有接觸,雖算不上世交,但多少算是相熟。原先聽聞你在程家留住,隻因事務繁忙,不能前來,今天正好空了,就來程家拜訪一番。”
田應詔說完,程櫟堂便接著說道:“我和田將軍雖然初見,但方才相談甚歡,尤其是國事……”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又看向田應詔。
“實不相瞞,何先生並非外人,算是我田某人的軍師吧。”田應詔說道。
程櫟堂這才點頭,表情也嚴肅了幾分,說道:“尤其國事,我也對袁世凱所作所為嗤之以鼻!”
何文山何等聰明,隻聽這話,便已然明了。程家在鳳凰縣雖算不上首屈一指的大門大戶,但久居此地,影響頗深,又家底殷實,田應詔應該是借自己之便,拉攏程家。
“幸好程櫟堂也是個反袁人士,如此,算是已經和田應詔一路了。”何文山心裏明白了,自己也輕鬆,“至少,此後田應詔應該不會介意我長留程家了!”
“長留?”他忽然一愣,自己怎麼會說出這兩個字來,難道,無意識中,自己竟想要留在程家了?
他苦笑一聲,腦海中,忽然浮現程芳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