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的世界,不還就是進入程家門後的狀況?隻是多了,那一隻抓著自己的手。
程芳菲抬頭,手的主人也在自己的麵前,羸弱卻堅毅,身體搖搖欲墜卻又屹立不倒,他臉上盡是笑意,笑意中是欣慰與擔心。
“何文山!”
程芳菲忽然抱住了眼前的人,他也是何文山,卻是真的何文山,因為她牽過他的手,這手的溫度與感覺,世界上再無第二雙手。
何文山身體尚未恢複,站立也是勉勉強強,被程芳菲突如其來的一抱,哪裏還能站穩?直接被壓在了地上,好在他隻是虛弱而不是重傷,不然該要吐一大口血了,但饒是如此,也並不好受。
“何小姐,我說……咳咳……你是不是該減肥了?”換作平時,何文山必然會考慮是否要抱住程芳菲,將她反而壓在身下,反正是她自己投懷送抱,如此佳人,如何棄之?
隻是如今力不從心,對於佳人的主動,他隻能回敬一句:“莫非你是要謀殺親夫?”
程芳菲不怒反喜,忙從地上起來,順勢也將何文山扶起。這番話,才像出自何文山之口。
何文山起身盤坐便道:“程先生呢?”
程芳菲就將先前經曆之事簡短截說,說完便對何文山說:“何文山,你是否有辦法救我父親?”
何文山道:“先前你帶程先生才離開,我便察覺門口異動,勉強趕來,你和程先生卻已中了幻陣,因此設法救你們,卻不想隻救了你一人。不過程先生最多隻是被困陣中不能出來,暫無生命危險,隻要我們先應付鬼王,其後自有辦法。”
聽何文山如此一說,程芳菲才稍微放心,便要追問對付鬼王之事,誰知何文山先歎一聲氣說道:“隻是這鬼王到如今也尚未出現,或者其實早已出現,但行蹤難覓。無論哪種,他都在暗,對付起來更加棘手!”
何文山都說棘手,哪裏還有簡單的道理?但程芳菲卻忙換過角度來想,說道:“既然鬼王現在尚未出現,那就說明我們時間還有,不如你先做更多的調息,我再幫你多布陣做準備!”她一頓,問,“對了,那一十八麵紅旗是否能用上?”
何文山一愣,望著身邊的程芳菲,她如今雖然算不上鎮定自若,但相比半個月前見鬼就害怕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不由得心裏生出幾分敬佩和疼愛,若不是家逢驚變,她又何嚐需要成為這樣一個直麵鬼怪的女子?
程芳菲看何文山不回答,便又問了一遍,何文山這才說道:“那一十八麵紅旗既然對付厲鬼有用,麵對鬼王,即便力微也一定能有些幫助。你說的對,我們如今多爭取一寸光陰也好,我說一個陣法,你去把旗也布置一陣。”
“好!”程芳菲應聲,何文山邊快速把陣法位置說給程芳菲聽,其中細節注意處,也說得清清楚楚。
聽完吩咐,程芳菲便起身去擺放紅旗的雜房。
外麵的天色已久黑暗不見天日,但在程芳菲的眼中,卻並不受多少影響,甚至微微的,還能分辨出所見到的顏色,所以等她取紅旗時,抬頭一看,赫然發現,紅旗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變成了一麵麵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