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程芳菲,何文山自己也全身一怔,他慌忙將肩膀一動,推開蕭國公主的腦袋,厲聲道:“公主請自重!”
蕭國公主竟變得一個柔弱的女子,被何文山一推,翻身開去,摔在地上。起來時,臉上盡是委屈之色。
“文公子,汝為何現在這般再不懂得憐香惜玉?”蕭國公主的聲音,竟然變得溫柔異常,哪裏是平時所見冰冷孤高的模樣,她還將手伸向何文山,依舊溫柔語,“文公子,快撫本宮一把。”
程芳菲聽得這聲音,心中情緒複雜,她想將耳朵捂住,卻身體力不從心,根本連手也抬不起來。
何文山感受到程芳菲身體微微的變化,毫不理會蕭國公主,隻將程芳菲抱得緊緊,關切問道:“芳菲,你沒事吧?”他卻知道,程芳菲是心中別扭。
這兩人相識到如今,不過短短日子,可所經曆之事,又如數年數月,相知之日,又如前世姻緣,心中情愫混亂,好不容易到此時,雖不曾明說,卻都將對方在自己心中位置擺出,偏偏蕭國公主竟然這般殺出,讓程芳菲心中如何是滋味?
程芳菲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她隻將眼睛閉上,用微弱的聲音回答:“無礙。”兩字,不曾說謊,卻又不曾實話實說。
何文山心中無奈,蕭國公主卻自己從地上起來,趁著何文山此時照顧程芳菲不能動彈,又走到何文山的身後,雙手從後環抱,臉頰甚至貼在何文山臉上。
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隻是因為靈魂的緣故,顯得有些冰冷,但貼在何文山臉上時,他隻覺得如同烈火炙烤,滾燙。
“汝方才還說,絕不負人,為何此時卻要負本宮?”蕭國公主的聲音很輕,口中的氣也輕輕吹動何文山的耳垂,他耳朵酥麻,卻渾身冰涼。
“我何時負你?”何文山反問。
程芳菲全身一怔,何文山也忽然覺得此話不對,忙又說道:“我不曾許你,如何負你?”
蕭國公主癡癡地看著何文山,垂頭低語:“確實,汝今生未曾許本宮……可前世,汝又記得,汝是如何許的本宮?”她猛抬起頭,緊緊盯著何文山的眼睛。
何文山一愣,竟然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蕭國公主心中冷笑:“今生之事,縱然汝記得清清楚楚,可前世之事,汝又如何能記得?”她便要將前世之事,杜撰給何文山。
何文山已經啞然,他低下頭,望著懷裏的程芳菲,程芳菲此時早已睜開眼,緊緊盯著何文山。
“前世之事……她所說的,是真是假?”程芳菲用盡力氣,詢問何文山。
何文山如何回答?前世之事,他怎麼能回憶起來,他用力搖著頭,臉上盡是苦笑。
可忽然間,一個身影閃過他的腦海。那是一個翩翩起舞的女子,在花田間,他牽著白馬,她在花中輕舞;那是一個手上淌血的女子,站在劍爐邊,他縱身躍起,將她從火焰中抱下。
他的前世,真的有一個刻骨銘心的女人!
“不是她!”何文山對程芳菲說了一聲,轉頭又對蕭國公主怒吼,“不是你!若真有前世,那人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