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屍在李道長身後齊齊而立,三具屍體兩男一女。
女屍挺著一個大肚子,死之前胎死腹中,是為怨念叢生;一具男屍屍首分離,但已經被針線將腦袋與身體縫了回去,見狀,大概是冤死囚徒;另一具男屍麵目無存,似是火燒而死,周身戾氣四溢,像極了被點天燈而死的窮凶極惡之徒。
三屍出來之後,何文山眉頭緊蹙,反倒是程芳菲卻似乎鬆了口氣,她將葫蘆緊握,對何文山說道:“這道人出手太過迅速,我無法與他對抗,不如你去對付他,三屍交給我來處理?”
何文山哪裏不知程芳菲心中所想,他甚至看也不看葫蘆,淡淡說道:“這葫蘆隻能收鬼,但三屍此時的狀態俱是屍體,根本無法將它們收入其中,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程芳菲臉色一紅,隻得將葫蘆收起,但她心有不甘,說道:“可眼下若是如此,你便要一人對付三屍一人,怎麼能是對手?到底是否有些我可以相助的地方?”
何文山苦笑,他先前被困石棺之中,不過是想要圖個方便,趁勢到湯公館內與操控群鬼之人直接交手,想的是一人深入虎穴,一人來,同樣可以一人退,誰知程芳菲救他心切,不小心被光繩牽引,也到了這裏,反而弄巧成拙。
但他終究不能如此去說程芳菲,隻得說道:“三屍實力雖尚未可知,但隻憑借七星刀,我也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將它們除掉,隻是那道人終究要你去對付。”
程芳菲一愣,忙說道:“我一無身手二無本事,方才都快被他搶去小飛的吊墜,我怎麼去對付他?怕是拖延時間也拖不了片刻啊!”
何文山知道程芳菲並非誇大其詞,但他也有自己的琢磨,便說道:“讓你去對付,倒不是要你能勝他,隻是讓你試試看能否將他引開。”他話不停頓,將計劃簡要說來。
“等會不管如何,你隻要想辦法使勁往外跑便是,哪怕翻牆,也要給我盡量逃出去。那道人若不去追你,你跑了自然是好,若去追你,你就算為我分憂了。若能讓他追著你一起出去,那就最好不過了!”
程芳菲頓時明白,原來何文山計劃中的首要,是自己能夠逃出去,這樣即便麵對一人三屍,何文山也有一戰的決心,並可以毫無顧忌出手,但這想的,未免有些輕易。
“可你想過否,這裏是湯公館,不是我們程家,我如何能夠輕易從湯公館內逃出去?”程芳菲質問。
“這裏的確是湯公館,但並非昔日的湯公館。”何文山說道,“此時公館內,因這道人要施法,還要將我抓來公館,所以恐怕並無多少生人,你一路跑去,見鬼攔你就收,見人攔你便跑,一定能逃出去,或引開道人。”
“我不去!”程芳菲出口便是拒絕,隻因這一切不過都是何文山的推論,她憑什麼要相信這冒險的推論?若公館內其實暗藏伏兵,自己貿然跑動,被抓被辱,都將牽連程家和田應詔。
但她口裏拒絕之時,心中卻忽然隱隱作痛,她方才問自己憑什麼要相信何文山,這會兒卻偏偏似乎在心中冒出一個答案,憑自己的心竟然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