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的確是程芳菲將何文山辛苦拖入房中，但她對他懷著的厭惡，卻還是絲毫不減。
“你好好休息，或者我去請一個大夫來。”程芳菲沒好氣地對何文山說道。
“你就這樣厭惡我？”何文山用力起身，倚坐在床邊問。
程芳菲已經走到房門口，頭也不回，冷冷地說：“你選擇冷血無情時，我便對你厭惡不已。你若覺得不舒服，那你就走吧！”
何文山冷笑：“若我走了，你程家怎麼辦？”
“大不了，我嫁給鬼王！”程芳菲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的幹脆，可當這句話說完，她卻覺得自己的心一陣刺痛，她明明覺得自己並未昧著良心說話，卻怎麼偏偏這心卻仿佛在提醒她自己，她不願意嫁給鬼王！
何文山仰倒在床上，他放聲大笑，沒有再與程芳菲有半句爭辯。
“你好自為之！”程芳菲咬著嘴唇，將胸口的痛捂著，轉身離開。她心中的痛，讓她想要在這房間多停留些時間，但她意識中的恨與厭惡，卻讓她趕緊離開這裏。抉擇之下，她終究選擇離開。
何文山還在床上大笑，他許久未曾這樣笑過，也未曾如此，在笑時，忽然有眼淚滑落，幸好眼淚不多，他權當一夜未睡，這是打瞌睡時帶出來的淚。
一夜未睡的人倒是不止何文山一個，湯薌銘也一夜未眠。
整個湯公館在李道長的授意下，全數搬到地方驛站休息，整夜裏，湯薌銘都在關心公館內的情況，直到天亮才終於有人來報。
“昨夜公館內果然動靜非凡，田應詔甚至還派了人馬前去接應，隻是人馬未到，何文山等人已經出來，宋清禾又在半路攔截了前去接應的人。”守在湯公館附近的探子說道。
“淩晨時分，程家門前也有動靜，但屬下眼拙，看不出什麼動靜，隻是發現，當天完全亮時，何文山是被程家的大小姐一個人拖進程家大門的。”守在程家附近的探子回報消息。
“田應詔除了派兵前往接應之外，再無其他動作。”守在田府別院附近的探子言簡意賅。
三個探子，三處消息，一一彙報給了湯薌銘，他轉頭望向身側也同樣一夜未睡都在伺候自己的郭人淮，說道：“此事，你如何來看？”
郭人淮低頭思忖，片刻之後說道：“公館內的動靜，必然是李道長與何文山鬥法所致，而程家門前的情況，就有些蹊蹺。”他低頭又想片刻，馬上問看守程家的探子，“你可曾進去過公館之內？”
“進去過。”探子說道，“隻因李道長有命令在先，說雞鳴之前不得進入公館內，所以等雞鳴之後，屬下便進去查看，發現公館內並無一人，甚至連院中三口棺材內的屍體，也全然不在。”
湯薌銘一愣：“你是說，公館內，及無活人，又無死屍？”
“是。”探子說道，“除了有打鬥的痕跡之外，再無其他。”
湯薌銘點頭，望向郭人淮。
郭人淮思量片刻，又問：“你可曾見何文山出來之時的情況？”
“他們進去時，我隻看見了宋清禾一人，但出來時，卻是宋清禾、何文山與程家的那位大小姐三人，行色匆匆，似乎在裏麵有什麼恐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