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平淡無奇，口味說不算好，但不算差，含在口中，也恰如其分。可程芳菲心裏總是覺得，這糯米粥中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她說不出這感覺，卻厭惡，萬分的厭惡，隻是既然喝了，她至少也隻能將嘴裏這口粥咽下去。
看著程芳菲將那一口糯米粥咽入腹中，程櫟堂臉上頓時露出舒心的笑，卻更好像是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中一塊石頭。
程芳菲看得奇怪，忙問：“父親，您的樣子，是有事瞞著女兒？”
“為父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呢？”程櫟堂心中微微有些慌動，連忙說道，“隻是看你能把這口粥咽下去，知道自己總算稍微有了些當爹的資格，心裏舒服了些。”
程芳菲咬著唇，垂頭，說道：“父親，您一直有當爹的資格，是女兒不孝，常常惹您生氣，違逆您的意思……”
“傻孩子。”程櫟堂撫著程芳菲的腦袋，慢慢起身，說道，“你還是趕緊將這碗粥喝了，為父幫你把碗勺收拾一下，你好躺下繼續休息。”
程芳菲點頭，躊躇著，攪拌著碗裏的粥。
“父親，不如您先回去，我喝完後放在旁邊就是了。”程芳菲實在不願意喝第二口粥，忙抬頭向程櫟堂尋了一個借口。
程櫟堂微愣，但很快露出笑臉，說道：“那你再喝一口，喝一口我便走。”
“好。”程芳菲應聲，又望著碗裏的粥，猶豫半晌，終於一咬牙，又勺起一口粥放入嘴中，根本不做細嚼，直接吞了下去。
看著這第二口粥落肚，程櫟堂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他滿意地點頭，說道：“好，那你慢慢喝，為父先出去了。”
言說罷，便又多看程芳菲幾眼，笑容可掬，出了程芳菲的房間。
程櫟堂前腳才走，程芳菲忙就將粥放在一旁，腹中忽然股股熱氣湧上，她不住地泛著惡心，想吐，卻絲毫吐不出來任何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
程芳菲捂著肚子，全身發燙，原本無事，此時卻真覺得有腹中有萬般的痛楚，而這痛楚竟然又迅速轉移到了腦袋上，痛得她一陣一陣發暈，甚至在床上不斷掙紮。片刻之後，她終於忍不住痛叫一聲，就此昏死過去。
再說程櫟堂出了程芳菲的房門，一步不肯停留，便又轉到了何文山的房間。
何文山此時不敢浪費一點時間，就在房中雕刻著陰花，正好一朵陰花刻完，程櫟堂便推門進來。
“何先生，我照你的吩咐，將用黑狗血洗過的糯米粥，讓芳菲喝下去了！”程櫟堂進門便說道。
何文山停下刀，驚問：“整碗都喝了下去？”
程櫟堂搖頭：“隻是喝了兩口，本來隻喝了一口，她就勸我離開，我再三要求之下，才又當著我的麵喝了一口。”
何文山點頭：“隻要喝下一口即可。”他將短刀收起，轉望向放在房間角落裏的那隻大公雞，又說道，“我已經給這隻公雞吞了一張符，待會您可將它帶到芳菲的房間裏，不過有一事，我得先提醒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