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律師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似乎也很納悶:“按理說應該到了啊。”
林知語垂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失望。不過歐紹徇已經做到這一步,也已經很不錯了,她該感激他。
忽然這時,警局大門前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緊跟著是沉穩的腳步聲。
林知語循聲抬頭望去,看到門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與之前見的幾次不同,歐紹徇因為是從家趕過來的,所以隻穿了一身家居裝,米奇色的長褲搭配淺藍色的長衫,因為身高腿長,所以顯得愈發明豔奪目。大門燈箱的光芒洋洋灑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籠罩起來,就像是天使下凡來拯救世人。
歐紹徇先走向林知語,微笑低語:“別擔心,我會解決的。”
她完全說不出話來,隻是乖乖地點頭,然後看著他又走到鄭律師身邊,聽到兩人用英語交談。
稍後,鄭律師點點頭,找到當值的警務人員交涉。
警察很明顯不想放走林知語:“她不僅酒醉駕駛,而且沒有駕照,情況這麼惡劣,我們不會放人。”
鄭律師很冷靜的說:“第一,肇事車輛不是我當事人的。第二,你找到她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坐在駕駛室,你沒有證據證明車子是我當事人在駕駛,並且我當事人也沒有做任何口供給你。第三,我當事人顯然在車禍中受傷了,而你們卻沒有立刻采取急救措施,而是將她無故扣押在警局,如果我當事人出現什麼生理上的病症,你們要負全責的。”
雙方還在激烈爭辯,林知語無助的看向對麵安靜站立的歐紹徇,這時,歐紹徇看了一眼手表,從長褲口袋裏掏出手機朝角落裏走去。
一分鍾後,他結束通話,掛斷電話抬起望過來時,林知語還沒來得及移開目光。四目相對,他彎了彎唇角,她則是飛快垂下頭。
很快,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警察接了電話,臉色微微一變,朝這邊看了過來。
歐紹徇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身長玉立的站在那。而鄭律師心中似乎已經有了譜,笑容帶了些得意。
警察掛上電話:“好了,你們把手續辦了就可以把人帶走,但是身份證要扣在這裏。”
辦手續沒花太長時間,歐紹徇和鄭律師率先走出交通局,林知語拿著皮包默默的跟在身後。
三人在歐紹徇的路虎旁停了下來,歐紹徇伸手和鄭律師交握:“今晚麻煩你了。”
鄭律師隻是搖頭笑笑:“沒什麼,收盛世那麼多錢我也要做些成績來嘛。不過你怎麼那麼晚才出現,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歐紹徇收回手,雙手頗為優雅的插進長褲口袋,嗓音帶著些慵懶:“迷路了。”
鄭律師打趣的笑出聲,隨後道別,就開車離開了。
車子的引擎聲消失後,空曠的夜晚顯得格外寧靜。
歐紹徇轉過身,目光落在身後垂頭沉默的女人身上,t恤和長褲已經有些髒了,長發也不再受發帶的束縛,淩亂的披在身後,她微垂著頭,羽睫在眼底形成了一排剪影,小巧的粉唇已經變成了蒼白的顏色。
歐紹徇有些無奈的苦笑:“每次見到你,都讓我記憶深刻。”
林知語恍恍惚惚的掀開眼簾,他的眼中沒有嘲諷,隻有淡淡的調侃之色。
“車子不是我開的……”不知道為什麼,林知語很想向他解釋。
歐紹徇沒有驚詫,很平靜很寬容的點頭:“我知道。”
鼻間忽然湧上一股酸楚:“可是我不能說肇事者是誰……”
他仍是微笑:“沒關係,事情沒有那麼糟糕。鄭律師是國內最好的刑事律師,這樣的案子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你的傷口怎麼樣,會疼麼?”
聽他這樣問,林知語才想起自己額頭還腫著。
隻是,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他?
醉酒和撞擊的疼痛真是不好受,已經不止是一百個小人在腦袋裏敲打著,而是一整個軍隊呼嘯而過的感覺。她開始冒冷汗,卻仍強打起精神,艱澀的扯著唇角:“已經好多了,一點都不痛了。”
歐紹徇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片刻輕歎一聲:“你看起來就像是要昏倒了。”
“……”林知語咬唇沒再說話。
“走吧,還是去醫院看一下保險。”淡淡的語氣,卻帶著無容置疑的堅定。
林知語還是上了車,但是怕他又迷路,她主動擔任起gps的任務。
很快,車子開到了不遠處一家公立醫院。
醫生為林知語做了一個簡單的頭部拍片,等拿到片子時,醫生也不禁錯愕了一下。
“這次車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隻是有點淤血。”醫生頓了頓,看向林知語:“不過林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頭部……”
林知語點頭:“我知道的。”
上好藥後,林知語在走廊找到了歐紹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