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起,那一端的男人似乎還在熟睡中,被打擾到,尤為不開心。
歐紹徇卻沒等他說完,語氣平靜的說:“在家等我,我去接你喝一杯。”
然後,變掛上了電話。
衛晟聽到聽筒那端的嘟嘟聲,才算是回過神,盯著電話片刻,罵罵咧咧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找出衣裳套在身上。
很快,歐紹徇的車就停在他家別墅門前。
衛晟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想要喝酒了,但心裏明白這個男人的改變必定和林知語也脫不了關係。於是,輕歎一聲,舍命陪君子。
但因為第二天衛晟還有戲要拍,不放心留歐紹徇一個人在家,淩晨四點的時候,才讓司機開車,帶著醉醺醺的歐紹徇回了他自己的家。
而林知語,則是陪了林州洲一夜,因為換了一種藥,林州洲產生了排斥反應,低燒不退,不停的盜汗,說自己的肚子疼,醫生看情況不好,連忙開始進行手術。
林知語就算心疼,也隻能簽下手術同意書。
林知語不知道陸母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但是這之後也不顧上別的,一心盼望手術室裏的兒子能平安。
連夜被推進手術室,到了早上五點的時候,林州洲才回到無菌病房。
聽到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林知語才鬆了口氣,一整晚的擔心這才稍稍平複下來,鼻尖發酸,險些在一聲麵前哭出來。
病房裏,林州洲因為麻醉的效力還沒有完全消失,睡得很熟,林知語守在床邊,等候兒子睜開眼睛的一刹那。
房間裏除了她,還有陸家二老。
“知語。”
聽到陸母叫自己,林知語轉過頭。
“州洲出了這種事,也讓我想了許多。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控製得了的,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二老其中一個出了意外,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陸父聞言皺眉,但剛張開口就被陸母打斷。
“我不想都進了棺材,都聽不到我孫子叫我一聲奶奶。”
林知語的臉色微變:“陸夫人,州洲還在睡,我想這些話”
陸母知道她想逃避的心理,所以直接開口:“州洲是我們陸家的血脈,是阿宇的親生兒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驗DNA。”
終於,陸母將這層林知語始終逃避的窗戶紙捅破。
陸母的話,換來了林知語的沉默。
“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我也不會再繼續等下去了。知語,我不管你和我們阿宇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管你究竟想不想要嫁到我們陸家。我隻要孫子,隻要州洲。”
聽到這,始終不言語的林知語才開口:“不可能,我不會將州洲交給任何人。”
陸母輕歎一聲,但是臉上是不容置喙的決絕:“那我們隻有法院見了。”
林知語猛的抬起頭,震驚的望向陸母。
“你該知道,以我陸家在本事的影響力,財力,都不是你一個區區小演員能比的了的。更別提,當初你瞞著我們生下孩子這個過失,我們有權利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
陸家二老離開後,林知語始終維持的平靜的麵孔也漸漸龜裂。
和陸家打官司,她知道自己的贏麵有多大。
雖然法官再判決的時候會優先考慮母親,但她沒有親人,工作也居無定所,和陸家相比,根本沒有贏的希望。
林知語終於慌了手腳,洛淺淺前來接班的時候,她立刻開車回到別墅。
這個時候,她急需一個人在背後給她力量,給她支持。
林知語匆匆將車停下,拔了鑰匙就向別墅走去。
歐清揚這個時候才剛剛起床,就見到匆匆而來的林知語:“你又一夜沒回來?”
歐紹徇之前不知道,但是歐清揚這幾天天天住在別墅裏,自然對這個家裏的成員行蹤很清楚。
林知語沒有心思理他,繞過歐清揚直接上樓,朝著歐紹徇所在的臥室走去。
“喂!你”歐清揚被她這樣忽視,更覺得不爽,於是也跟著一同上樓。
隻是剛走到臥室的門口,林知語剛剛推開房門,就突然停了下來,身後大步走來的歐清揚沒有防備,險些撞上她。
剛要開口責備,卻發現林知語瞬間難看的臉色,歐清揚也望進房間。
頓時,猛的一震,整個人也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林知語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憤怒?是悲哀?還是委屈。
一旁的歐清揚這時候也沉默以對,怔怔的望著大床上兩個相依而眠的身影,心中有不明的感覺湧出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身邊的女人,麵容平靜,比他還要平靜許多,仿佛自己此刻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可怕的畫麵,而是某種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