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宇點點頭:“安嫂,明天你也不用過來了,我可能要出差。”
“好的,陸先生。”
安嫂又向林知語笑了笑,才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房門關上後,隻剩下林知語和陸致宇兩個人。
男人將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目光向林知語淺淺的一瞥,然後迅速收回,他走到角落的吧台後麵,拿出紅酒杯和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紅酒:“要不要來一杯?”
林知語與他對視了半秒,然後搖頭:“州洲什麼時候會到?”
陸致宇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糟蹋似的一飲而盡。
林知語看著他仰頭,流暢的頸部弧線和薄唇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美感。這個男人時而冷酷、時而多情,她都快看不清他究竟是誰了。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這個男人孕育了一個孩子。
其實,不得不承認,林州洲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止是外貌,還有舉止。血濃於水,不管她如何去催眠自己、或者阻止他們父子相見,但終究還是沒辦法阻隔那端血脈的牽連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隻聽到陸致宇手中瓶與杯的碰撞聲。
當他喝完最後一滴酒液,陸致宇終於抬起頭,目光緊鎖眼前嬌小美麗的女人,忽的開口:“州洲今天和我媽睡。”
“什麼?”林知語以為自己聽錯,不由得再問一遍。
而陸致宇的回答依舊沒有改變:“我媽說想要再多留州洲今天,今天就不送他過來了。”
林知語沉澱了幾秒鍾,才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陸夫人上個星期就已經多留州洲三天了,這星期還要這樣?”
因此,林知語和林州洲見麵的次數都少了很多。而且,她要怎麼隱瞞歐紹徇?顯然她說過穆晴想見州洲的借口也快要引起他的懷疑了。
陸致宇漫不經心的拋來一瞥,隨即輕勾起嘴角,帶著微醺後的醉意和男人魅力:“可是在我看來,這幾天卻不足以彌補我們缺失州洲五年的時光,不是嗎?”
林知語一怔,他的意思是說她和州洲相處五年了,所以就該將州洲的後半生都讓給他們?
還是說,他已經不滿足每個星期見州洲兩天,而是想要
一想到那個可能,林知語有些心驚,但是又不敢在陸致宇麵前表現出來,隻好板著麵孔,問道:“你是在責怪我沒有告訴你州洲的身世?你明知道我失去了記憶,如果不是你的DNA鑒定書,直到現在我都不會以為你就是州洲的生父。”
陸致宇看向她的眼睛,敏感,而又充滿了受傷。
握著玻璃杯的手不由得一緊,他斂眸,搖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甚至,我該責怪的人始終隻有我自己。”
聞言,林知語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陸致宇偏頭一笑,將杯中剩餘的液體喝光:“如果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就能夠意識到,你對我有重要,也許,一切都會變成另一種景象。也許,我們就不會走那麼多的冤枉路。”
他眼底慣有的冷漠,此刻被一絲蕭索代替,他的語氣認真且帶著自嘲,這讓林知語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當一個向來強勢的男人突然在你麵前體現脆弱的一麵,恐怕任何女人都沒辦法抗拒。更何況,這個男人是陸致宇。
“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陸致宇這時抬起頭,帶著醉意的黑瞳愈發的深濃且遂然:“讓州洲叫我一聲爸爸。”
林知語的心沉了一沉。
可是,卻沒有辦法拒絕。
他是州洲的生父,叫他一聲爸爸也無可厚非。
她沉吟,抿著紅唇,將下唇咬出了一排月牙白的痕跡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
陸致宇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林知語對上他的眼睛:“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州洲,但是至於要不要叫你爸爸,這是州洲該決定的事,我不會幹涉。”
陸致宇眼底深處漸漸滲出了一絲欣喜,他點頭,聲音仍舊低啞:“可以。”
林知語覺得有些無力,她討厭這種無力感。
明明可以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可是又會不禁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這件事。
體貼,有時候對自己是一種懲罰。
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更自私一些。
“明天我有時間,我回家接州洲,我們一起帶他去吃飯,順便將事情說清楚?”
林知語根本沒得選擇:“你不是還要出差。”
陸致宇想也沒想的說:“可以推掉。”
林知語也想盡快見到兒子,隻好點頭答應。
今晚注定要無功而返了,林知語拿起沙發上的皮包要離開,這時陸致宇走到她麵前,她一抬頭,險些撞上他的身體。
林知語雖然躲過了無妄之災,但是,他的襯衫並未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