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紹徇探究似的眼神落在項耀東完美無缺的笑容上,片刻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點點的由最初的防備變為了名為震驚的表情。
“沒錯,如你所想,我是她的親生父親。”
聞言,歐紹徇還是吃驚不小。
項耀東的唇角重新掛上了英俊的淺笑:“歐先生,不介意找個地方聽我說個故事吧?”
歐紹徇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安排好陳昕病房裏的事,歐紹徇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咖啡館裏的小包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氣,這個地方,倒是應情應景,非常適合拿來回憶。
項耀東用咖啡勺撥動著杯子裏的淺褐色液體,歐紹徇也隻是安靜的坐在對麵,並不催促。
在項耀東沒有開口的這段時間裏,歐紹徇仔仔細細的打量項耀東,終於明白為什麼從第一次見到項耀東的時候,潛意識就覺得很眼熟,原來他和陳昕有著割不斷的血緣關係。那種眉目間淡淡的相似,和某種小動作的一致性,也隻有父女之間才會有。
等歐紹徇打量完他,項耀東恰好抬起頭,對歐紹徇勾唇一笑:“準備好要聽我的故事了嗎?”
其實項耀東的故事並不複雜,隻是比尋常人多了幾次意外。
項耀東是項家正統接班人的唯一的兒子,自小就錦衣玉食的慣著,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立刻送到他的麵前。在生活品質上,項耀東的生活簡直可以美古代皇帝。但就是這樣,物質生活越豐富,精神生活就越匱乏。
年輕時的項耀東憑著自己帥氣的臉蛋,迷倒了無數少女少婦,後來以至於他都有點膩了。總覺得這個圈子裏的女人目的都一樣,見他帥又有錢,還是項家的繼承人,就動了心思,拚命的討好他。那時候項耀東總是想,要是有個女人不是為圖他的錢而和他在一起,那又該有多好啊!
到了後來,項耀東終於被家裏人逼瘋了,對他好的人恨不得他強大起來,將來繼承項家的公司然後將公司壯大,對他心懷不軌的人呢,又恨不得他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想見才好,項耀東被這種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終於在一次項家的宴會上偷偷地跑掉了。
項耀東跑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就連一分錢都沒有。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為今後的生活感到頭疼了。這下子自由是有了,可惜錢沒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項耀東來到一家常去的酒吧,想跟裏麵的老板借點錢。對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會非常慷慨。不過項耀東還來不及進門,就被一個醉得不行的女人迎麵撞上,還被對方吐了一身。
當時項耀東差點失去理智沒跟那女人吼起來,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就是這身西服了,沒準在窮困到不行的時候還能拿到典當行賣個七萬八萬的救濟一下自己呢,誰知這女人一吐,七千八千恐怕都沒有了。
項耀東差點發飆,忽然那女人就抬起頭,小兔子似的眼睛:“喂,我包養你吧!”
於是,項耀東就愣住了。
事後項耀東回想這件事的時候,還在想,那個女人不漂亮,勉強稱得上是清秀,無名指上還帶著婚戒,當初他怎麼就神經病似的趟了這攤渾水呢?
後來他才明白,當初猶豫也不曾的點頭答應那女人,大概是被她眼底那掩藏不住的悲傷和寂寞打動了,因為,他也是一個挺寂寞的人。
那女人果真包養了項耀東,兩人搬到了一個小地方定居了。項耀東從來就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在男女關係上也從不會被倫理道德給綁架,他既然需要一個金主,就盡心盡力的為她服務。
不過這女人並不是經常過來,而且她用的也不是真名。她以為自己能騙過項耀東,但是項耀東一眼就能看出來,隻是不點破而已,畢竟,他也用了一個假名——向陽。
麵向太陽的意思。
後來漸漸地,女人來的次數多了起來,項耀東也盡職盡責的擔負起男寵的職責。他能看得出來這女人和老公的感情生活似乎並不理想,否則怎麼可能出來花錢找男人?
不過這都不關項耀東的事,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女人很猶豫的問他:“如果我離婚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那時項耀東是真的被嚇了一跳,他不否認他為她心動,但卻還不到愛的程度,更不想背上男小三的名頭,使得人家一個完整的家庭支離破碎。
項耀東知道對方是真的動了心思的,她對他的喜愛日漸豐滿起來,他並不是感覺不到。
終於,項耀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為了逃避家庭責任而和一個有夫之婦在一起,不是更差勁更卑鄙嗎?也就是那晚,項耀東決定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