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紹徇一進門就環視了一下林世東如今的房間,不過十平米,窗台下是一張單人床,廁所在左手邊,一台古老的電視機恐怕是這個房間裏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此刻林世東就坐在輪椅上為自己沏茶。
"我還在想,你或者陸家那個小子,什麼時候才會找上我。"林世東抬起頭來,明顯的蒼老,和之前意氣風發不同,而是老態龍鍾,瞧不出一點的精神:"不過你比陸家那小子手軟,我想我的後果不會太慘了。"
歐紹徇所幸也開門見山:"貪戀別人的東西,最後落得個反被蝕把米的結果,追根究底是你太貪婪,而不是該去怪知語。"
林世東哼了一聲:"知語?那是我孫女的名字,請問你說的是誰。"
歐紹徇這時扯了下唇角:"若不是看在你曾經陰錯陽差,給了陳昕一個全新的生活的份上,今天你坐在這裏和我說話,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林世東沒在說話,因為他心裏也已經清楚,林家沒落了,連他如今都窮途末路坐在這裏如同砧板上的魚肉,還有什麼力量同這個強大的男人抗衡。
"聽我一句勸,別再想辦法搞壞陳昕的名聲了,這一次我能讓她安然無恙,下一次也可以。不過對你來說,若有下次的話,我想你的晚年會難過得多。"
林世東閉上眼睛,不言不語,但顯然已經聽懂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既然林老聽明白了,那我告辭了。"
歐紹徇離開林世東的房間,忽然有些感慨,不論如何,林世東也算是一代梟雄,最後卻倒在了自己的貪婪上。而如今生不如死,不過苟且度日罷了。
這一畝三分地,恐怕也是林世東最後的歸宿了。
然而因為最近新聞的關係,陳昕也極少出門,不過她的事情也不少,忙著試婚紗,挑蜜月的地方,還有拍攝婚紗照的樣本,再加上林州洲和小文婧一大一小需要她照顧,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前一晚給林州洲挑選做小花童要穿的禮服,陳昕很久才睡,眼睛睜的時間長了有點幹澀,於是今天很晚才起,剛洗過澡,就聽到保姆來敲門。
"小姐,樓下有一位姓項的先生找您。"
還在換衣服的陳昕一怔,這麼一大早,項耀東來找她做什麼?
"知道了,我馬上出去。"
陳昕立馬換好家居服,走出臥室,不過從樓梯這邊看到客廳,總覺得那個背影不像是項耀東的,似乎很年輕一樣。
陳昕走近後才發現,此項先生非彼項先生,都怪保姆沒有說清楚。
不過陳昕還是掛上合體的微笑:"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
"以為是我叔叔?"項嵐從沙發上站起身,接過陳昕的話。
陳昕笑了笑,沒有回答,保姆給他們送上兩杯茶水,陳昕錢淺啄了一口,問道:"不知道你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項嵐此時也放下了茶杯,掀眸忘了一眼陳昕。
這男人很年輕,似乎還不到三十歲,但是就像歐紹徇所說,他身上有著異常成熟的沉穩。而且那一張年輕而又英俊的臉,和項耀東也十分相似。
"我這次來,是希望您能拒絕我叔叔的提議,不要接受項氏。"項嵐也不拐彎抹角,說的很直接。
而陳昕似乎半點奇怪都沒有,嬌唇還上揚著淺淺的笑弧,果然不出所料,項氏對於項嵐來說真的很重要。
陳昕輕聲一笑:"項氏這麼掙錢,你怎麼會覺得我會輕易放棄呢?"
聞言,項嵐這時的臉上已經毫無笑意:"你就是一個演戲的,最多會寫幾個劇本而已,項氏對於你來說恐怕隻是一張支票上的幾個零,可是對於我、對於項氏的員工來說,這個公司是他們兢兢業業創造出來的。如果將它交到你的手上,不知道要毀成什麼樣子!"
項嵐似乎毫不介意和陳昕撕破臉,說的話也全然沒有給彼此留餘地。
或許在他的眼中,娛樂圈的人都是隻有姿色卻沒有大腦的吧。看著項嵐嚴肅的樣子,陳昕卻有點想笑,而她,也的確笑了出來。
聽到噗嗤一聲,項嵐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陳昕卻笑著說:"你年紀比我大幾歲,兩歲還是三歲?我怎麼都覺得好像在你身上看到紹徇那個老男人的影子了。"
沒想到陳昕會這麼說,更沒想到她會這兒形容自己的老公,項嵐都愣住了。
在項嵐再次開口之前,陳昕緩緩道:"在你來之前,我就這件事和紹徇商量過了。我本就無意接手項氏,就像你說的,項氏對於我來說或許是一張麵額巨大的支票,但是這種支票我已經有一張了啊,就是歐紹徇。既然我已經不缺錢了,為什麼還要將一個公司這麼重的擔子放在自己身上呢?"